崔夫人替崔易歡套上嫁衣,讓崔易姍在屋裡躲好,便關上房門出去了。
稍後,只需兒子將崔易歡背上花轎,這樁事便十拿九穩了。
喜帕下,崔易歡落下一滴淚。
幸得葉楨提醒,她對崔家有了提防,沒有真正昏迷。
只是剛剛親耳聽到崔尚書那些話,她心中還是忍不住酸澀。
她知道那是原身的感情。
原身縱然知道父親對自己殘酷,依舊對父親抱有一絲期待。
可那一絲期待,隨著崔尚書最後一句話,徹底消散。
崔易歡敲了敲床板。
“什麼聲音?”
崔易姍探頭看過來。
她擔心是崔易歡醒了,正要走過去檢視,就被人從後劈暈了。
殷九娘提著她的衣領,防止她倒地發出動靜,將人提到床上。
對崔易歡道,“果然有了後孃就有後爹。”
她剛剛可是躲在房樑上,全部聽到了。
那對夫妻真不是人吶。
幸好她這些年一直沒嫁,否則誰知道,她找的男人會不會也欺負她的楨兒。
“謝謝九娘。”
崔易歡道謝,她身體裡是婁聽蘭,與殷九娘是同輩人,沒和其他人一樣稱呼她為殷前輩或女俠。
也是上次她反應過來,殷九娘逼嫁謝邦,實則是為了推進她和謝邦的關係。
之後兩人接觸,她越發喜歡殷九娘性格,便將她當做了朋友。
殷九娘道,“要謝就謝我楨兒,是她不放心你,才將我留下。”
否則,她也能帶著穗穗那群崽子們,去皇莊玩了。
崔易歡笑,“是,你們兩個都於我有恩。”
殷九娘最喜歡別人念葉楨的好,聽這話心裡高興,就要幫崔易姍穿上嫁衣,而後帶崔易歡回到老夫人的院子。
崔易歡卻道,“九娘,我還需要你的幫助,幫我把我祖母帶來。”
崔家不顧她死活,想讓她替嫁,她原本只想將計就計,將崔易姍送過去。
可現在,她改主意了。
她要將崔老夫人也嫁出去,崔易姍便做陪嫁吧。
原身的死,崔尚書夫婦,崔老夫人和崔易姍沒有一個無辜的。
而她也查清,原主母親的死,是崔尚書與崔老夫人為貪圖母親嫁妝,又嫌棄她商賈出身,對她下了藥。
她佔了這副身子,總該替原身母女報一報這仇的。
殷九娘挑了挑眉,衝她豎了個大拇指。
她喜歡這個主意。
崔尚書嫁女巴結老王爺,哪有嫁老母來的勁爆。
藺王爺娶妻多任,婚事自比不得頭婚隆重,加之這次又是崔家先食言,婚事比納妾好不了多少。
他沒親自來接親,是藺王府管事來的。
崔尚書心裡不悅,覺得很沒面子,因而讓兒子將新娘背上花轎,便回了書房。
至於宴席,他壓根沒露面,達官顯貴大多去了皇莊,今日來的賓客不多,亦沒什麼值得他親自招待的。
可也是為了讓崔易歡替嫁,他才故意挑了這樣一個日子,對外說是為崔老夫人沖喜。
想到崔老夫人,他對妻子道,“事情已經辦成,母親那邊記得及時給她解藥。”
崔易歡入侯府後,壓根不回家,為了誆她回府,只能讓母親受些罪,給母親下了點慢性藥,讓她有生病的樣子。
崔夫人眼眸眨了眨,“老爺放心,等明日事成,妾身會親自喂母親喝藥。”
多年兒媳眼看著就要熬出頭,她怎會再給解藥。
只這些不能叫老爺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