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霆舟到的時候,侯夫人也在。
見到謝霆舟,她神情哀悽,指著房門道,“雲舟死的那般悽慘,她這個做妻子的連守靈都不肯去。
我知你正直心善,以為是我欺負她,可你卻不知,她的心早就不在侯府。
說不得此時人都不在屋裡,又不知野到哪裡去了,我是管不著她了。”
她句句貶毀,好似葉楨當真如此不堪。
這些年,她深諳一個道理:想要別人相信,自己就得堅信,如此言行才不會露有破綻。
“也怪我,先前總憐惜她寡居不易,對她多有縱容,才將她縱得這般無法無天。
連我這個婆母親自來請,都叫不開她的門。
罷了,她既不願,只能我這個做母親的去守,我可憐的雲舟啊……”
她哭哭啼啼走了。
卻在行至暗處時,叫來護衛詢問,“你確定她沒出去?”
葉楨房外,她早已派了人暗處盯梢。
但云舟和馮嬤嬤的死實在叫她費解。
她已同意雲舟帶池恆回府,便是預設了兩人私下的關係。
那池恆就不可能會殺雲舟殉情。
可葉家也保證,葉楨只是從小在莊上幹活,力氣比尋常女子大一些,殺不了池恆和雲舟。
那究竟是誰殺了他們?
這件事實在詭異,葉楨定有她不知道的秘密,亦或者幫手。
她必須盯牢。
護衛堅定點頭,“我等不敢懈怠,的確無人出屋。”
侯夫人咬牙吩咐,“繼續盯著。”
葉楨當真是硬了翅膀了,竟敢不開門。
如此也好,待明日縣令帶人過來,葉楨今晚的舉動倒是於她有利。
她又吩咐,“盯著莊外動向,侯爺一到,立即讓縣令帶人過來。”
這些年,她想做的事就沒有不成的,這件事也不會例外。
另一頭,謝霆舟敲響了房門,“桃枝,二少夫人可有事?”
桃枝是王老夫人留下的婢女。
聽出謝霆舟的聲音,忙要去開門,被挽星攔住了。
“桃枝姐姐,您剛也聽到了,侯夫人滿口汙衊我家小姐。
眼下夜半三更,世子是男子,若開了門只怕更是說不清,沒得還要連累世子。”
隨即對門外道,“多謝世子關心,我家小姐身上有傷,白日又受了驚,實在不敢再與侯夫人糾纏,還望世子見諒。”
謝霆舟蹙了蹙眉,“桃枝,去看看二少夫人怎樣了。”
桃枝知曉自家老夫人對謝霆舟的看重,當即就聽話地往裡屋走。
挽星心下一慌,低聲阻攔,“桃枝姐姐,你剛也看到了,我家小姐精神不好。
眼下剛歇上,若將她吵醒了,怕是她又得驚慌難安,還請姐姐可憐可憐我家小姐。”
桃枝剛的確見葉楨情況不甚好,因而葉楨放下床幔說要睡會時,她便跟著挽星到了外間不曾打擾。
後頭侯夫人的人過來,挽星不願開門,她作為王家的婢女自不會干涉。
可現在世子吩咐,她不得不從,“你放心,我會仔細些。”
但葉楨早已翻窗出去,根本不在床上,挽星怎敢讓桃枝入內。
僵持間,桃枝察覺出不對,“你在攔我?少夫人不在屋裡?”
老夫人可是讓她看著二少夫人的,若她把人看丟了,別說她沒法和老夫人交差。
便是老夫人也不好和忠勇侯交代。
思及此,她再不顧挽星阻攔。
可她哪有挽星力氣大,兩人拉扯間,門砰的一聲被踢開。
謝霆舟身高腿長,幾步就進了裡間。
挽星心都跳到嗓子眼,忙丟了桃枝,去追謝霆舟。
“世子,您是小姐的伯兄,闖她房間實在於理不合。”
謝霆舟見她這般,心頭狐疑更甚,一把掀了床帳。
挽星腿一軟,險些就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