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自家小姐就躺在床上,睜著眼看著謝霆舟。
她忙不動聲色地擦了擦額上的冷汗,衝到床前。
“小姐,您醒了,您別怕,奴婢拼死也會護著您。”
葉楨輕嗯了聲,眸光悽悽。
“白日我以為兄長和侯夫人是不一樣的。”
葉楨在屋裡,讓謝霆舟有片刻意外。
但挽星的慌亂他看得分明,再看葉楨紅撲撲的臉蛋,他意味深長笑了。
“本世子瞧你,似乎和白日也不太一樣,可是傷勢惡化,高熱了?”
還是急著趕回來,熱的?
所有人,包括葉楨都沒想到,他竟會突然掀被,徑直捉住葉楨的手腕。
挽星腿又軟了。
倒是葉楨眉目鎮定,“兄長還會醫?”
語氣有些孱弱。
纖細手腕滾燙,竟真的是高熱了。
可若只是高熱,婢女不會阻攔他們入內。
謝霆舟這才細細打量她,面具下的鳳眸洞若觀火,一寸寸審視葉楨的表情。
笑道,“略通一二,弟妹的脈搏跳得有些快了。”
他不介意葉楨守不守靈,但他需得弄明白葉楨是不是山上那個人。若是,他得從她這裡挖出刺客的全部資訊。
被他盯著,葉楨如芒在背。
面上悽然一笑,“夫人堅稱我殺夫,欲要置我於死地,我說是怕的,兄長信嗎?”
問話間,她突然拉住謝霆舟的衣襟,一用力,謝霆舟撲倒在她身上。
葉楨適時曲腿,膝蓋剛好頂在謝霆舟的傷處。
謝霆舟痛得眉頭微蹙,眼裡滿是凌厲的殺意。
葉楨仿若未覺,她閉上了眼,避開那雙好似能看透一切的眸子。
在他耳邊虛弱道,“兄長既懂醫,可否為我開些退高熱的藥,我好似燒得腦子都不清晰了,難受的緊。”
謝霆舟掰她的手指,“弟妹確實燒得糊塗了。”
竟敢試探他。
他沒費什麼力氣,葉楨聽話地鬆了手。
呢喃一句,“兄長記得幫我開藥啊,我還沒活夠。”
之後便似昏睡過去。
謝霆舟沒多做停留,留下一張退熱的方子,交給桃枝便離開了。
挽星反應過來,她家小姐真的高熱了。
可小姐剛還跑了趟縣城……
她忙去摸葉楨的額頭,燙得嚇人,驚的忙請桃枝去王家莊子替葉楨抓藥。
侯府這邊的莊子是備藥的。
桃枝見葉楨在屋裡,只當自己是誤會了主僕倆,頗有些不好意思,當即便去拿藥了。
葉楨這才緩緩睜眸。
“小姐,你怎麼樣?”
“無礙。”
應是那野貓爪子髒汙導致的,加之她重生後情緒起伏,又兩夜不曾休息,“喝些藥便會沒事的。”
挽星並未放心,同時又擔心起別的,“小姐,世子是不是懷疑了?”
葉楨輕輕嗯了聲。
但她也發現了他的秘密。
這世間能叫她害怕的眼神不多,謝霆舟剛剛那眼神讓他想起了絡腮鬍。
因而她剛剛故意撞擊他的腹部,那裡果然有傷。
謝霆舟就是山裡的大鬍子。
可她雖沒見過忠勇侯世子,也聽說過世子早年毀了半邊容貌,不得已才戴面具。
這人在山裡雖有虯髯遮面,但他臉上並無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