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正卿心肝脾肺腎都跟著抖了抖。
他忙解釋,“楨兒,葉家有你姑母才有今日,晚棠是你姑母唯一血脈。
她有事,我和你母親不能忘恩負義,丟下她不管吶。”
他不想離開侯府,但現在不得不和王氏一起離開,他得替王氏描補,否則這個理由便說不過去。
同時又心驚,葉楨是不是察覺了什麼,還是王氏這個蠢婦表露的過於明顯。
“父親說的是,眼下表妹安危最要緊。”
葉楨忙同旁邊的女子道,“蘇女醫,可否請你幫忙替我家表妹看看?”
蘇女醫便是忠勇侯為葉楨從宮裡請來的那位,這些時日她常來侯府。
葉楨有意交好,給她下了請帖,蘇女醫也頗覺與葉楨投緣,因而赴了宴會。
聞言點頭,“可以。”
王氏忙道,“將軍府有用慣的大夫,不必勞煩。”
晚棠並非真的暈倒,一把脈就露餡了。
沈碧水的指認雖被晚棠糊弄過去,但難免讓人對晚棠有了不好的印象,萬不能再讓人知道她假暈。
晚棠將來是要做這天下最尊貴的女子,聲名何其重要。
葉楨在察覺葉晚棠要對她下手時,便決意毀了葉晚棠費心經營的形象。
看出她假裝昏迷,怎能輕易放她離開。
葉楨很擔憂,“光是從這到府門就有不短路程,再一路回到將軍府,中間要耽擱不少時間。
母親,還是先讓蘇女醫瞧瞧吧,蘇女醫在宮裡當差,醫術極好。
如父親所言,晚棠是姑母唯一的孩子,萬不能出事啊。”
前世,在破屋裡,葉晚棠居高臨下地對葉楨吐露過自己的野心。
她要母儀天下。
可她的未婚夫太子失蹤多年,杳無音訊,皇后不願她繼續蹉跎年華,曾提出收她為義女,封公主再擇佳婿。
葉晚棠拒絕了。
她將目標投向了皇后的另外兩位皇子,結果如何,葉楨沒機會知道就死了。
今生葉楨要報仇,殺人誅心,她先從葉晚棠的名聲下手,毀了她的希望。
壞了名聲的女人,想入皇家,幾乎沒可能!
這會比殺了葉晚棠更讓她痛苦。
因而,她預設過葉晚棠被揭穿後會有的應對之策,裝暈在她考慮範圍之內。
就算蘇女醫不出現,她也借宴會恐有賓客需要為名,請了別的大夫入府。
忠勇侯為此還誇她思慮周到。
葉楨打著為葉晚棠好的旗號,王氏很難拒絕,可見眼睫輕顫的女兒,她知道,晚棠急著離開。
王氏心一橫,怒道,“夠了,我不願再同你演戲,是,我喜愛晚棠甚過於你。
因你生來不祥,只能被送走,可那是長在我腹中的親生骨肉,你以為我不痛苦嗎?
這些年,若不是有晚棠相伴,解我思女之情,恐怕我早就纏綿病榻。
她剛出生,你姑母就上了戰場,我應承你姑母會將晚棠視如己出。
養了這麼多年,我早已將她當做親生孩子。
晚棠知書達理,溫柔善良,她值得每一個人真心待她。
偏惹得你嫉妒,叫我如何放心她在侯府就醫?”
為了葉晚棠,王氏自毀形象。
“我也不妨告訴你,真正指使武婢配合沈碧水的,是我。
當年是我鬼迷心竅,以為你及笄就能回京,可事實上你剋死丈夫,克病我與你婆母。
你一好起來,你身邊的人就會倒黴。
你生來就是低賤之命,註定親緣寡淡,不得富貴,偏你痴心妄想,還連累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