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封信本就讓她極為不安,射姑還要去見葉楨。
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葉驚鴻未能察覺孩子被調包。
但射姑卻是跟隨葉驚鴻多年,她擔心射姑與葉楨接觸多了,會看出什麼。
因而當初接葉楨來京時,她刻意打發射姑出府辦差。
眼下又怎會讓兩人接觸,萬一再來個熟悉葉驚鴻,且處處護著葉楨的殷九娘……
葉晚棠起身,“射姑為我操勞半生,往後便好好歇著吧。
府中最近不甚太平,前些時日舅母也莫名病了,現下又是射姑,怕不是府中有了什麼髒東西,本小姐得請道士瞧瞧。”
隨後,將軍府便傳出,大管家射姑病重,葉晚棠親自日夜照料,為她請醫不說,還請了道士相看。
又有人提葉晚棠在母親死後,將母親唯一的兄嫂接到府中同住。
前些時日,舅母葉夫人生病,葉晚棠也是衣不解帶貼心照顧。
一番話傳下來,葉晚棠得了一串美名。
與之一併傳出的還有道士的話:葉家近期連病兩人,乃是被人刑剋所致。
隨後便有人想到葉家有個福薄的葉楨,受不得富貴,否則不但會刑剋家人,也會對自己不利。
恰巧葉楨如今在侯府掌家,只怕是承接不了這破天的富貴,所以連累了葉家。
再讓她掌家下去,說不得還會克了侯府。
這番言論傳到忠勇侯耳中時,他蹙了蹙眉。
讓人將葉楨叫去了書房。
“外頭傳言你可有聽聞?”
他開門見山。
葉楨點頭,“兒媳剛聽到,正打算明日回葉家看看。”
她不曾見過射姑,但知道她是母親留給葉晚棠的。
聽聞她武功不差,如今也不過三十多歲,當不至於重病。
她想到莊上葉家與侯夫人聯手之事,懷疑射姑也是被人所害。
若真是如此,那葉家要她死的這個原因就值得推敲,她得去看看。
忠勇侯頷首,“是該去看看。”
他不信什麼刑剋,若真有刑剋,葉楨如今是他侯府的人,要克也該是克侯府。
可侯府這些人都是他們自己犯錯在前,故而忠勇侯不覺得這是葉楨的問題。
但當年葉楨出生,葉家的確一病一死。
若不是怪力亂神,那便是人為針對葉楨。
既然事情找到頭上,葉楨就得有所應對,見她神色淡定,忠勇侯猜她心中有數,便不再多言。
他今日叫葉楨來,是有別的事。
“我手底下有不少未成婚的,我打算趁著眼下無戰事,給他們相看相看。
如此就需要宴請京中適齡未婚女子,但為女子名聲考慮,不好單獨請她們,因而需得連帶著他們家人一起。
陛下對我和霆舟的封賞這兩日會下來,我想著就此辦個封賞宴。
如此,宴請規模就小不了,不知你可來得及操辦?是否需要我向姨母借個有經驗的老嬤嬤來幫你?”
以往他也在家開過宴,但大多是宴請部下,或只請幾個相熟好友,因而都是小宴。
便是如此,柳氏每次都是提前好些天準備,因而他不確定葉楨是否可行。
可好不容易平息了戰事,他也想為光棍們操心操心,尤其是那個賀銘。
堂堂男子,因著女人的背叛都萎靡成什麼樣了,他瞧著又怒又心疼。
若能再為他尋個合適姑娘,沒準他很快就走出來了。
葉楨在南邊時,庵堂裡有出家的當家主母,教過葉楨一些打理後宅的竅門。
但前世今生,葉楨其實都沒什麼實操經驗,尤其她對京城勳貴圈子並不熟悉。
而這次的宴請對忠勇侯很重要。
葉楨不能辦砸,因而她誠實道,“若能請來嬤嬤教導,兒媳心裡會更有底。”
忠勇侯自打覺得葉楨像葉驚鴻後,就看她更加順眼了。
他也覺得有個老嬤嬤在旁幫著,更保險點,葉楨沒逞能,他很滿意。
又不由問起兵法的事。
葉楨早料到他會問,隱去師父的事不談,只說是看了葉驚鴻的兵書。
忠勇侯便當葉楨是看兵書自學成材,驚得瞪圓了眼,連連誇讚,“不錯,當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