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楨殺了老管家,忠勇侯都未出面,下人們便知,葉楨掌家已是板上釘釘,忠勇侯做了她的靠山。
加之她那番立威,自然就有人上趕著在她面前表現。
因而織雲出府的事,很快傳到了葉楨耳中。
葉楨聽完也只是淡淡一笑。
倒是挽星擔憂,“要不要奴婢去跟著?”
她擔心謝瑾瑤不甘心,想害她家小姐。
葉楨搖了搖頭,“不必。”
謝瑾瑤要害她,這一點毋庸置疑。
但她觀察織雲此人城府頗深,未必想不到她會派人跟蹤,此次出門沒準是故意虛晃一槍。
他們也不能在織雲每次出門都跟蹤。
那樣必定會驚動侯爺。
葉楨很清楚,忠勇侯依舊疼愛女兒。
上次敲打她,便說明忠勇侯看出她和謝瑾瑤不合,如今她當家,老父親難免擔心她虧待或者伺機報復謝瑾瑤,必定會留意一二。
雖她如今有了管家權,但侯府真正的當家人是忠勇侯,葉楨選擇靜觀其變。
她讓人送來府中近三年的賬冊。
賬房管事很是忐忑,他是因貪墨被葉楨抓了把柄的人之一。
雖然葉楨說過從前的事既往不咎,只看將來。
可見葉楨又要查賬,就很不安,因而小心翼翼問道,“三年出入賬實在有些多,少夫人想看什麼,老奴可替少夫人找找。”
葉楨擺擺手,示意他下去。
她要賬冊,除了查詢謝雲舟過去三年的蹤跡,還想查點別的。
去莊上前,她意外發現柳氏在外有人,且聽兩人對話,謝瑾瑤似乎是柳氏和那男人的孩子。
葉楨還沒來得及細查,就被柳氏打發去了莊子。
前世,更是至死都再無自由,因而葉楨不知那人是誰,只從兩人對話判斷,男子並非居住京城。
既是這樣的關係,平日又不在一處,必定會有別的往來。
葉楨想看看能不能從賬冊裡找點蛛絲馬跡。
事關侯府嫡女的身世和忠勇侯的顏面,她必須證據確鑿,且謹慎行事。
自不能叫賬房管事知曉。
管事出了葉楨的院子,一臉忐忑,遇上別的管事,也再不敢和從前那般隨意敘話,只點頭招呼便各自忙碌。
他為求生舉報了別的管事,別的管事定也舉報過他,但具體誰舉報了誰,只有舉報者和葉楨清楚。
如今他看別的管事,既心虛,又提防,生怕再被人抓了錯處,哪日被報到葉楨面前。
謝霆舟剛從府外回來,就看到了這一幕。
嘴角微微揚了揚,葉楨這招倒是管用,如此,府中管事們再不敢輕易抱團,還得拼命在她面前表現。
“主子,你笑什麼?”
刑澤看了眼走遠的兩個管事,又看了看謝霆舟,有些看不懂。
謝霆舟沒搭理他,徑直回了墨院。
他們至今沒查出山裡那刺客的真正身份,更不曾查到他和謝雲舟的關係。
謝霆舟坐在書案前,摩挲手中扳指,腦中在想,會不會葉楨在騙她?
刑澤不知主子所想,他被挽星攔住了去路。
挽星將一個食盒遞給他,“這是我做的糕點,多謝你上次幫我家小姐。”
刑澤是個沒開竅的鋼鐵直男,他覺得自己是奉命行事,因而認為挽星感謝的也是謝霆舟。
接了食盒,笑道,“我替我家主子謝謝挽星姑娘。”
挽星,……
看著邢澤大步離開的背影,挽星陷入沉思,是她沒表達清楚嗎?
又摸了摸自己的臉,小姐和師父他們都說她長得很是可愛好看。
可剛剛邢澤似乎並未多看她。
難道是師父教的不對?
想到師父,悲傷自挽星心中蔓延全身。
師父是葉將軍給小姐找的師父。
小姐收下她和飲月後,讓她們跟著她一起習武,師父便也成了她們的師父。
當年得知葉將軍戰況告急,與葉將軍是好友的師父,便趕往相助。
最終和葉將軍一同深陷沼澤,連屍身都未能找回。
這是小姐心中最大的痛。
葉將軍看不慣葉家對小姐的忽視,卻也礙於是兄長的家事,不便過多插手,對小姐有憐惜,更多是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