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楨又翻出一本,如法炮製,字跡顯現,也是修繕祖屋一萬兩。
兩本賬冊,時間相差只有半年,“兒媳連看了三年賬冊,侯府每年都會撥兩萬兩回祖籍修繕祖宅。”
而葉楨指甲裡藏的是一種特製的草粉,是定製硯臺的店家專門研製,用方便做陰陽賬的人查真賬用的。
“兒媳也花大價錢定製了一個,才從店家處得知這種硯臺的玄妙之處。”
葉楨同忠勇侯解釋。
忠勇侯不在意葉楨花出去的這個錢,他在意的是柳氏每年給祖宅的兩萬兩,究竟用來做什麼。
老侯爺十歲出頭就成了孤兒,親朋好友無人接濟,他靠打獵為生,後更是被族裡坑騙頂了參軍名額。
因而他對老家那些人,並無多少感情。
封侯後昔日親友尋上門,也只隨便給了些銀錢應付了事,除了祭祖,極少回去。
老侯爺過世後,他繼承爵位,族裡那些人又求上門。
柳氏擔心他落得個不近人情,忘本負恩的名聲,給了一千兩打發了。
當時,他想著用一千兩買個清淨,故而沒反對。
之後的每年柳氏都會往族裡送一千兩,族裡也沒再來過人,他便沒將此事放在心裡。
誰想,一千兩變成了兩萬兩。
什麼祖宅需要年年修繕,又修的是什麼瓊樓玉閣需要那麼多銀子。
沒想葉楨又開啟一本賬冊,“老家那邊掛在侯府名下的良田,已有萬畝。
兒媳仔細翻查了所有相關賬冊,查到這些良田來處大約有三種。
一是以謝家墳地名義侵佔。
二是放貸百姓,利滾利,百姓還不起時,以田產償還。
三是打著為百姓掛戶免稅的旗號,之後再暗地更改他們掛戶的數目,以此侵佔。
但賬上顯示,這萬畝良田每年產出的糧食,不及其餘莊上千畝產出的糧食多。”
葉楨心中冷笑,只怕其餘的糧食,不是被柳氏貼給了姘頭,就是貼給了假死在外的謝雲舟。
砰!
忠勇侯聽完重重一掌拍在椅上,椅子頓時散架成柴。
好一個柳氏,原來她才是侯府最大的蛀蟲,還敢揹著他欺壓百姓。
自己從前當真是瞎了眼了。
忠勇侯沉下一口氣,“還發現了什麼?”
葉楨似有為難,“有是有,但兒媳不知該不該說。”
忠勇侯那種不好的感覺又上來了。
“說。”
敢不敢的,葉楨不是都已經說了許多麼。
葉楨便又將幾本賬冊推到忠勇侯面前,“兒媳發現,年節時,府中都會收到一些禮品。”
忠勇侯不曾拉幫結派,但身處他這個位置,少不得會被人討好巴結,有人往府裡送節禮算不得稀奇事。
他等著葉楨說下去。
“每次的節禮裡都有年輕姑娘喜愛的綢緞和珠叉首飾,價格不菲。
除此之外,瑾瑤每年的生辰前夕,亦會有東西送來。
但賬冊標註的只是老家,無更多其他訊息。
父親,您說這個老家會不會是族裡?”
忠勇侯蹙眉未言。
葉楨小心看她一眼,“兒媳目前只看了三年的賬冊,不知三年前可有送這些。
小姑如今也過了及笄年紀,兒媳擔心會不會是婆母給小姑相看了人家,對方才會年年送禮過來?”
她故意如此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