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女子,侯爺也知這世道女子行商不易,她想尋得妾身庇護,因而討好我。
恰那次,我帶在身邊的是瑾瑤,得知瑾瑤愛美,每年年節或者瑾瑤生辰時都會給瑾瑤送些東西。”
心裡不由誇讚自己的心上人,幸好他足夠機敏,想到了這一點,因而安排好了這樣一個女富商。
忠勇侯便想起,柳氏偶爾會帶著孩子們去青州看望母親,心裡信了幾分。
“那些禮品價值不菲,你又幫她做了什麼?”
柳氏垂頭,“侯爺威名在外,只需讓人知道她背靠忠勇侯府,就是最大的庇護,根本無需妾身做什麼。”
“祖籍那些良田又是怎麼回事?”
徹底打消妻子有人的念頭後,忠勇侯想起今日來此的目的,心頭怒火大起。
“本侯在戰場拼死保護百姓,你卻揹著本侯欺壓百姓,還瞞著本侯做假賬,得到的銀錢又都去了哪裡?修繕祖宅又是怎麼回事?”
柳氏跪在榻上,“妾身出身不好,苦怕了,總想留點私房,所以揹著侯爺做下錯事。
後頭雲舟不管不顧跑了,妾身捨不得他在外吃苦,這些年補貼了他許多。
他這三年在外頭過得倒是還好,可如今……早知道,妾身還不如不讓他回來,都是妾身錯了。”
她話到此,捂住自己的臉大哭出聲,“侯爺,妾身夜夜夢到我們的雲舟,他好可憐啊……”
先前兒子是假死,柳氏有忌諱,許多死者該有的流程都做了假。
這次真死,卻被忠勇侯隨便埋了,沒有葬禮,連祭拜都沒有。
柳氏是信輪迴的,因而這後頭的哭是真的,為轉移忠勇侯的注意力也是真的。
不得不說,她將忠勇侯對孩子們的愛,拿捏得死死的。
忠勇侯聽了這話,果然心裡也不好受,沒了算賬的心思。
“這些年你犯下的錯,要你命都不為過。
但瀾兒還小,瑾瑤也到了出嫁的年紀,你的命本侯暫時留著,往後便在莊上贖罪,若還敢生事,本侯定親手殺了你。”
雖將謝瑾瑤發配去養馬,但忠勇侯沒想過當真不讓她出嫁,柳氏若死了,謝瑾瑤就得守孝三年。
柳氏聞言,掌心下的唇暗暗勾起。
真正的愛,是時常覺得虧欠。
反之虧欠多了,便忍不住總想多付出些愛,以作彌補。
柳氏便是利用這一點,時常讓忠勇侯看到、聽到孩子們對父愛的渴望和缺失。
偏忠勇侯又無法常年陪伴孩子們,因而心生愧疚,時日一長,他便陷入這樣的圈套而不自知。
他將幾個孩子看得很重,孩子們犯錯,他責怪柳氏的同時,也自責,對孩子們就相對寬容幾分,連帶著柳氏也得了好處,保住了命。
院外,莊頭多了一個心眼,在忠勇侯去院子的時候,他繞道去柳氏房間的後門。
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有貓膩,可惜他腳程慢,只看到有道人影閃過。
沒抓到人,又不敢真正得罪柳氏,擔心她翻身後報復。
故而沒敢大喊,只敢偷偷告知護衛,自己在後院疑似看到了人影。
護衛聞言忙去檢視,發現的確有腳印,便敲響了屋門,“侯爺,後院似有人闖入。”
柳氏的心一咯噔,緊張便沒完全遮掩住,忠勇侯捕捉到這一點,心下一沉,“搜。”
“侯爺,是男人的腳印。”
護衛稟道,“眼下應該還在莊子上。”
忠勇侯來莊上時,陳青帶人跟著的,只不過他們都被忠勇侯留在了莊外。
男人順利從柳氏屋裡出來,卻沒想,陳青會帶著人守在莊子入口。
他便繞到偏僻處,打算翻牆出去,就聽得有人大喊搜刺客,陳青立即讓人巡視盯緊院外。
男人擔心翻出去就被陳青他們發現了,只得返回莊子四處躲藏。
忠勇侯留在柳氏屋裡,細細檢視,終於發現窗臺有人翻過的痕跡。
先前被自己反駁的念頭又冒了出來,“剛剛誰在屋裡?”
柳氏心頭慌亂,不敢看忠勇侯,只道,“妾身剛為雲舟傷心,不曾發現有人。”
忠勇侯這才留意到她始終裹著薄被,沉聲道,“被子拿開。”
“侯爺,妾身冷。”
柳氏不敢拿開,因她來不及檢視自己身上有無紅痕。
而男人每次來,都喜在她身上留下痕跡。
忠勇侯見此心頭懷疑更甚,他大步過來,一把扯出柳氏身上的薄被。
卻沒扯開,柳氏整個人滾躺在榻上,將薄被壓得死死的。
身體因害怕微微顫抖。
這明顯不對勁!
忠勇侯又加了力道,就在他要將被子徹底掀開時,一道怒吼傳來,“你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