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老夫人告知的,難不成是柳氏?”
忠勇侯咬了咬後槽牙,柳氏可是一直被關著的,她只知謝雲舟被葬在了莊子,卻不知具體位置。
謝霆舟的聲音繼續響起,“若付江是不屑與你這忠勇侯攀交,那他所做種種豈不是更可疑?”
忠勇侯又不是真的蠢,心裡再不願接受,也不得不承認謝霆舟的話有理有據。
“可我當真是她的親兒子。”
他喃喃將老侯爺那些事轉述給謝霆舟。
“我是父親親眼看著出生的,他總不會弄錯自己的兒子。
而且母親這些年對我一直很好。”
若非如此,他先前怎會那般信任母親。
謝霆舟蹙了蹙眉。
這樣聽來忠勇侯的身世的確沒問題。
但反常必有妖。
“有沒有可能老侯爺同你撒了謊。”
“不可能,我爹為人正派,對我更是疼到骨子裡,他為何要找個假的母親來騙我?”
父親對他的寵遠近聞名,他雖是兒子,卻是父親捧在手心養大的。
只要有空,父親就會陪他,除了習武時對他嚴格和不讓他過多參與後宅之事,只要他想要的,父親總是笑眯眯地滿眼慈愛,不曾同他失信過一次。
幾十年的父子生涯,他更沒發現父親同他撒過一次謊。
和他同齡的,沒有一個不羨慕他的。
就是當今陛下幼時,也曾偷偷將他叫到暗處,說要用他的皇子身份和他換個爹。
老侯爺將忠勇侯當寶貝疙瘩這件事,謝霆舟也有耳聞。
只人性複雜,這世上許多事更是叫人難以捉摸。
他今日說的也夠了,便到,“那你慢慢查吧,我先回去了,對了,別忘了我的相看宴。”
忠勇侯佯裝踢他,覺得謝霆舟這是忒沒有人情味。
他都這樣了,他還想著他的相看。
謝霆舟跳開,笑道,“我這做兒子的,總不好跟著看老子的笑話。
那就只能看看心儀的姑娘了,可也不能回回夜裡想方設法見人家,辦個相看宴,我也好看得名正言順。”
“她都嫁人了,怎會赴宴。”
謝霆舟笑容加深,“辦個和上回一樣的宴不就行了。”
上回的宴是連家眷一併請來的。
忠勇侯自己滿腦子的官司,實在沒精力管謝霆舟的事,卻又不得不管。
“莫非你那心上人,是上次來赴宴的人之一?”
謝霆舟邁步出門,“到時候你便知道了。”
忠勇侯知道他不會說,便懶得再問,他去了老夫人處。
“母親,雲舟的屍身不見了。”
忠勇侯悲聲道,“極有可能是被人盜去配了冥婚。”
他假意對付江的事毫無察覺。
這話砸的老夫人手中的茶盞都掉了,“怎麼會這樣?
誰這麼大膽子,敢讓侯府公子配冥婚?你可有去找?”
忠勇侯看她,為難道,“母親,當日兒子否認那是雲舟,眼下有何立場去找回他的屍身?”
老夫人急怒之下,倒是忘了這一點,被忠勇侯提醒,她捶他。
“你還有臉說,老身就沒見過像你這樣狠心的爹。”
她力氣依舊如以往那般,瞧著重,打在身上卻極輕,似捨不得下手般。
“難道你就這樣不管了?任由你兒子死後不得安寧?”
忠勇侯嘆氣,“只能暗地查訪,不過希望不大。
雲舟被埋的隱蔽,對方都能找到,只怕是有通奇門異術的方士相助,這些人通常也擅長抹除痕跡。”
老夫人神色一僵,隨即有心虛一閃而過。
她那日出門訪友,中途見了付江,告知了他雲舟的埋骨處。
會不會是付江去祭拜雲舟,留下香燭紙錢的痕跡,才叫人發現了那墓?
若是如此,那真是冤孽。
忠勇侯不錯眼的盯著老夫人,將她神情盡收眼底,頓覺手心腳心皆是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