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霆舟笑,“你也覺得老夫人態度可疑是不是?”
他不提依據,只說態度。
忠勇侯已經在查謝雲舟,而柳氏外頭有人是他從葉楨那裡洞悉,並無證據。
他是不會將此事牽扯到葉楨身上的。
忠勇侯蹙了蹙眉,“只是因為這個?”
他以為謝霆舟知道了什麼,才有那些話。
“你查謝雲舟可查到了什麼?”
讓陳青查謝雲舟的事,忠勇侯並無刻意瞞謝霆舟,謝霆舟手眼通天會知道他一點不意外。
“你又查到了什麼?”
他反問。
謝霆舟笑,“謝雲舟十四歲那年就隨同窗去花樓廝混。”
那時候他是喜好女子的。
“十五歲年末,他和京中紈絝帶著妓子去城外溫泉,廝混幾日不歸,是老夫人擔心他玩壞了身子,命人將他找回來的。”
說明老夫人也知道,他起初取向並沒問題。
忠勇侯咬著後槽牙,“混賬東西。”
身體都未長成,就犯了色心。
母親和柳氏不但幫忙隱瞞,還為謝雲舟樹立勤奮好學的虛假形象,卻對他的長子苛刻。
怪不得謝霆舟會那般質問母親。
長子十來歲跟去邊境,從小兵做起,一開始沒有作戰經驗,是跟著大部隊後面撿死人的武器盔甲和救助受傷將士的。
當時人還不及長槍高,卻不曾喊過一句苦。
十四歲時已然是衝鋒的小將,每日不是習武就是研讀兵法。
雖時不時尋一尋他這個老子的晦氣,但從不曾來過驕奢淫逸那套。
謝雲舟倒是好得很。
忠勇侯如今十分懊悔,當初聽信老夫人的話,讓謝雲舟留在京城交由柳氏教養。
“十六歲那年,他似和柳氏鬧了矛盾,將自己關在屋裡半月不出,之後池恆便得了他重用。”
忠勇侯交換他查到的訊息。
但因什麼有矛盾,陳青暫時還未查出來。
謝霆舟挑了挑眉,“也就是說,他是那個時候和池恆廝混到一起的。
可池恆先前和府中一個婢女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大家族裡,一般不會阻止護從和婢女配對,因他們生下的孩子就是家生子,比外頭買來的用的更安心。
“那婢女是柳氏院中當差的,後頭掉湖裡淹死了。
最近武德司忙,我查到的就這些,懶得再費功夫了,要我說,你不如直接問柳氏。”
忠勇侯沉默。
謝雲舟和池恆先前都正常,改變在於和柳氏的那場矛盾,怪不得葉楨說看到柳氏心虛。
這事十有八九是她導致的。
柳氏滿嘴謊言,他信不過,甚至他現在連老夫人的話都不敢全信。
謝霆舟牽了牽嘴角,知道自己的挑撥成功了。
忠勇侯瞪他,“你別瞎得意,你那婚事也該提上日程了,只要你那姑娘是個好的,就趁機正正經經給人定下來。
成婚後我尋個由頭讓你們回邊境,安安穩穩過一生,也算了了我一樁心事。”
他留在京城,還進了武德司,總叫忠勇侯心頭不安。
謝霆舟沒查明刺客身份,絕不會出武德司,何況,他如今找到了葉楨,將來要去哪裡,他得考慮葉楨的想法。
“暫時還定不了。”
忠勇侯頓感不妙,“為何?她不同意還是她家裡不同意?”
“她還不知我心思。”
都被拐到墨院書房了,那女子還不知謝霆舟的賊心,莫非她是昏迷著被擄來的?
一想到這個,忠勇侯要炸毛了,說教的話還沒出口,謝霆舟又砸下一句。
“她眼下有個死鬼丈夫。”
“別……別人的妻?”
忠勇侯手都癢了,若非打不得,他真想將謝霆舟按地上摩擦。
“你還當真犯渾了,你怎能肖想別人的妻子,你糊塗啊。”
謝霆舟淡淡笑了,笑意卻不達眼底。
“這樣的事,在大淵又不是什麼稀罕事,陛下尚且能惦記別人的妻子,我身為他的臣子,效仿一二,想來沒什麼不可以。”
忠勇侯跳起來就要去捂謝霆舟的嘴,被他避開了。
他只得按著眉心,苦口婆心,“祖宗,怎能妄議天子,你給我消停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