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時日他都會在午膳時,給亡母送祭飯,期間你有機會,我也會安排人助你。”
為了這一日,她費了不少腦筋才將婁聽蘭的靈位移出來,又鼓動忠勇侯命令謝霆舟送祭飯。
“可我聽說侯爺很在意婁夫人,若我與世子在聽蘭院做點什麼,怕是侯爺會怪我們對婁夫人不敬。”
老夫人突然覺得崔易歡顧慮實在多了些。
但事情已經到了這份上,她只得耐著性子道,“侯爺確實重情重義,但聽蘭與侯爺不過三兩載的情分。
如今過去這麼多年,侯爺更在意的是兒子能不能娶妻……”
崔易歡終於被說服,拿著瓷瓶信心滿滿的出去了。
但老夫人並不放心,叫來下人,“盯著些。”
可別出了變故,若崔氏失敗,她就得啟動第二套方案。
下人跟著崔易歡到了水榭,看著她在水榭聽了一會兒戲,就去了聽蘭院,鬼鬼祟祟四處溜達,像是踩點一般。
老夫人聽了下人回稟,只當崔易歡是提前做準備,沒有多疑,只讓下人繼續盯著。
卻不知,崔易歡在下人看不見的地方,熟門熟路地從聽蘭院的後門出去,避開人群,一路到了忠勇侯書房外。
忠勇侯是知道老夫人要利用崔易歡的,但他沒想到崔易歡會來找他。
原本不打算見,但崔易歡直接交出了老夫人給的藥。
“何事?”
忠勇侯打量著崔易歡,容貌中等偏上,眼神堅定,並不像老夫人以為的那般怯懦。
崔易歡任由他打量,大大方方道,“這是老夫人給小女的藥,要小女用在世子身上。
小女想脫離崔家,但並不想用這等手段,故而大著膽子用這藥換取侯爺的庇護。”
“要如何庇護?”
忠勇侯端起茶盞,喝了一口。
卻被崔易歡的話嗆的險些噴出來。
她說,“小女想做您的平妻。”
忠勇侯艱難嚥下口中茶水,臉色黑沉。
崔易歡並不怕他,娓娓道,“小女今日察覺了老夫人的秘密,卻未照辦,老夫人定不饒我。
崔家人不會為了我得罪老夫人,只有得了您的庇護我才能活命。
小女自不敢高攀,平妻是假的,待時機成熟,小女會假死脫身。
兩次宴會,侯夫人都未出現,只怕往後都不會出現。
侯爺如日中天,少不得有人盯著您妻子的位置,小女佔了這個位置,也能替侯爺省下一些麻煩。”
忠勇侯眸色一厲,“你知道什麼?”
“老夫人四處派人打聽我,我心生惶恐,只能也留意老夫人幾分。”
崔易歡不慌不忙,微微上前兩步,低了聲音,“小女便聽到老夫人與一男子的對話,才知侯夫人早有外心。
侯爺鐵血男兒,自容不下背叛之人,這兩次宴會不見夫人便是證明。”
她又將與老夫人的對話告知忠勇侯,“小女幾番試探,確定老夫人給的並非尋常情藥,而是催命毒藥。
小女並非有意窺探侯府家事,可老夫人尋上了小女,實在是沒有母親庇佑的孩子,活得如履薄冰。”
她嘆口氣,“素聞侯爺護佑天下百姓,小女亦是百姓一員,處境實在不妙,還請侯爺收留。”
忠勇侯不敢信,他最近被女子騙怕了,擔心崔易歡是藉此接近他。
但崔易歡沒有與老夫人一起害霆舟,這個情他也承。
“此事本侯會處理,若你不放心,本侯可送你離京。”
崔易歡卻搖頭,“小女暫時還不能離開。”
不等忠勇侯問理由,她繼續道,“小女知侯爺顧慮,小女絕非您想的那樣。
說來侯爺會覺荒唐,這些年小女常會夢見一身穿鎧甲的男子,他喚小女蘭兒,讓小女在京中等他凱旋。
小女卻始終看不清他的相貌,只記得小女夢中叮囑,此去不繫封侯印,但求謝郎平安歸。
他亦應我,早日滅寇仇,許君陌上春草青……”
崔易歡眼中垂下一行清淚,胡亂擦去,笑道,“叫侯爺看笑話了,小女實在被這夢困擾多年。
得知明覺大師年底會來京城,小女想尋他解惑,故而暫不得離開,還請……”
啪!
茶盞掉落,碎了一地,忠勇侯滿眸震驚的盯著眼前人,“你剛剛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