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仁正蜷縮身子,捂著肚子不停哀嚎,一臉兇惡看向安熙寧。
“哎呀……哎呀!你個毒婦……定是因為……前兩日的事……故意下毒要害我!”
麻婆擔心安娘子面對夫家不好開口,率先反駁:“你胡說八道,安娘子怎麼可能會做害人的事,那日明明是你想要掐死她!”
“就是……因為老子……差點掐死她……所以才心生恨意報復!此事……許多人都見到……謀害親夫可是大罪!”
周仁正身邊的人立馬跳出來說道:“周兄說的我們能作證,那日我們也親眼所見!”
這話反而幫對方證明他們有恩怨,麻婆臉色焦急,一時不知所措。
安熙寧反倒冷靜下來,見到是周仁正之後反而沒那麼緊張了。
她太瞭解周仁正了,這個人惜命,要是真要命不可能是這個反應,早就跑去醫館了,哪有時間在這哀嚎,安慰麻婆:
“麻姨不必和他們爭論,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沒做就是沒做,沒有證據的話,他們都要為他們的話負責!”
剛剛還氣勢洶洶的幾人,立馬縮了回去,他們可沒證據。
安熙寧沒再理會這幾人的糾纏,吩咐翁掌櫃去請大夫來。
“已經去請了,馬上就到。”
剛說完,夥計拉著一箇中年大夫趕來,對周仁正一番診脈檢查後,喃喃道:
“脈象虛弱,口吐白沫,舌苔泛青,應該是中毒所致!一個時辰吃過的東西拿過來老朽看看。”
旁邊的友人底氣又比剛剛足,聲音提高几分:“我們一大早就在菊香樓排隊,一個時辰以內只吃過菊香樓的東西!”
這下更加確鑿就是菊香樓的茶點有問題!
安熙寧問道:“大夫,能看出誤食了什麼導致的嗎?”
大夫搖搖頭:“這範圍太大了,很難確定。”
她陷入沉思,這種事糾結是沒用的,妥協了結也挽回不了菊香樓的名聲,只有一個辦法。
“報官吧!”
周仁正聽到報官眼底閃過一絲緊張,旋即又恢復正常,硬著頭皮:“念你是我的童養媳……賠我十兩銀子,此事便算了!”
“不行!”安熙寧態度強硬,“如果真是菊香樓的問題,關係到所有人,我一定要給大家一個交代!”
她這個態度,讓不少圍觀的路人收了聲,至少沒有逃避,沒有仗著侯府的背景居高臨下。
周仁正神色變幻,身體已經在慢慢恢復,再拖下去就要露餡了,故作生氣:
“算我倒黴,我不要銀子了還不行嗎,以後再也不來菊香樓了,我們走!”
他這時候想走,安熙寧怎麼可能讓他離開,“翁掌櫃,把他們攔下,麻姨你去報官!”
不單單她察覺不對勁兒,就連剛剛起鬨的人也都察覺到了,紛紛退開,不想惹麻煩上身。
對面高處,百花樓的掌櫃面色陰沉,暗暗罵了聲蠢貨,都說了來人就走,還想敲詐銀子,目光朝下面人群點點頭。
還好他有後手,現在只要周仁正不立即被查到真相,後面就算查到也沒有意義了,只要有人信有人不信,那對菊香樓也是打擊。
下面忽然亂了起來,菊香樓的人手根本抵擋不了這陣騷亂,周仁正趁著騷亂想要退。
安熙寧眼看著他要走,想要衝上去,可惜被人推搡著摔倒,差點被人踩到。
忽然遠處一顆飛石打中那人的腿,一道慘叫聲讓混亂的場面安靜下來。
人群從外到內漸漸讓出一個通道,幾名護衛抬著一道熟悉的身影來到門前,想要逃的周仁正也被逼了回來。
“你沒事吧!”
熟悉的喑啞聲,安熙寧抬眸,果然是世子,她愣住:
“世子大人,您……您怎麼來了!”
紀墨卿沒有回答她的話,看她狼狽的模樣,明知有危險她都不跟自己說,要不是下人說他都不知道,他就這麼不值得她信任嗎!
有些生氣環顧四周,沉聲說道:“我不喜歡被圍著!”
紛亂的人群頓時退開,認出紀墨卿的人面露驚色,竊竊私語。
“這不是北明侯府的世子嗎?他已經兩年多沒出侯府,竟然會出現在這!”
“聽說他癱瘓在床,我還以為他病死了……”
“小聲點,他以前是夜錦衛的指揮使,殺人不眨眼,你不要命了嗎。”
平日裡自恃清高的公子們紛紛閉嘴,躲得遠遠的,生怕惹怒了這個朝廷的劊子手。
紀墨卿沒理會周遭的聲音,單手把安熙寧拎起來,雖然坐著,但力氣很大,拎她像拎只小雞一樣。
“說說怎麼回事吧。”
安熙寧雖然驚愕世子怎麼會親自過來,但眼下不是多問的時候,讓翁掌櫃把事情始末仔細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