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墨卿斂著眉,聽到一半先檢視了糕點,然後看向周仁正,兩人還是第一次見面。
“你便是她的夫家周仁正?”
周仁正聽到安熙寧剛剛的稱呼,知道眼前這個男人就是娶了自己童養媳的侯府世子,陰陽怪氣回道:
“是我,世子應該感謝我!沒有我的大度,可沒有嬌妻暖床……”
“放肆,誰允許你敢這麼跟世子說話的!”護衛喝道。
紀墨卿罕見沒有發怒,居高臨下看著周仁正:“過來!”
周仁正被看得毛骨悚然,不敢動。
“押過來!”
護衛立即把人押到紀墨卿跟前,他捏住對方的嘴巴,靠近聞了聞,又一把甩開他。
“生天南星!”
安熙寧一下沒反應過來:“什麼意思?”
“他所謂的中毒是吃了生天南星,是一種藥,誤食者口吐白沫、噁心、嘔吐、腹痛腹瀉。”紀墨卿解釋道。
周仁正慌了,急聲辯解:“什麼天南星,地南星,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紀墨卿一句廢話都沒有,忽然拔出護衛的劍掃過他的下半身,差點把命根子切掉,周仁正嚇得直接竄跳了起來,已經沒有剛剛那副要死要活的模樣。
“生天南星還有一個特點,便是食用量小,症狀劇烈但持續時間相對較短。大夫,我說得對嗎。”
大夫忽然被提到,嚇了一跳,聲音顫抖著回道:“世子大人說得對。”
“小的見過世子大人。”百花樓的掌櫃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來到菊香樓門前,恭敬行禮,“此人必定是因為前兩日的事忌恨安娘子,這才故意服食生天南星來陷害菊香樓和安娘子。”
紀墨卿打量著此人,並不認識,安熙寧在旁介紹道:“這位是百花樓的七掌櫃。”
“菊香樓的事與你百花樓何干!他說!”紀墨卿冷冷看向周仁正。
周仁正驚恐的目光對上百花樓掌櫃的眼神,這是要讓他自己扛下所有事兒的意思,不過經他提醒也有了說辭。
以百花樓的能力,此次過後必定不會虧待他,便硬著頭皮承認,大不了挨頓板子。
“我沒有故意陷害寧寧,只是不知道服用生天南星會有如此症狀,早上不小心多服了生天南星。大家知道的,我的臉受傷了,天南星有消腫化瘀的功效,現在看來是我誤會了菊香樓,你們該怎麼樣便怎麼樣吧。”
從故意陷害到解釋成誤會,這兩個罪可完全不同。
百花樓的掌櫃在一旁笑道:“以我朝律法,誤會沒造成什麼損失,最多杖十,賠償十兩便可!此事還是報官處理吧,世子大人可沒有私自處置的權力!”
紀墨卿眯起眼,他還真被小看了,以為這樣就拿他們沒辦法?要是夜錦衛講究朝廷律法,那就什麼都不用做了!
他忽然捏住周仁正的嘴巴,後者的臉頰被捏成茄子型,掙扎著含糊不清喊道:“你想幹什麼!”
“幹什麼?”紀墨卿忽然眼色冷厲,猛地折斷周仁正的一根手指,“剛剛這根手指碰到我了!”
一聲悽慘的嚎叫響徹高空,“啊!啊!啊!”
“這是私事,何須官府處置!”紀墨卿說著,又折斷他一根手指,“她現在是我的典妻,下次再敢欺她,就要你命!”
“不對!”安熙寧忽然喊道,打斷了他們。
所有人看向她,紀墨卿皺眉,她是心疼他斷了他兩指嗎!
“什麼不對!”他沉聲道。
“事情不對!”她搖搖頭,覺得事情沒周仁正說的那麼簡單。
以周仁正惜命的性格,是絕對不會生食藥材的,也絕對不敢大庭廣眾之下敲詐菊香樓。
“周仁正你在撒謊!”安熙寧喊道,“我昨日在評事街見過你。你去藥坊拿了藥,以你的性格一定會問清大夫如何用藥,隨後還買了肉和酒五兩,你哪來的銀子買這些東西。今日的事一定是有人叫你這麼做的,你收了對方的銀子!”
周仁正又痛又震驚,露出格外滑稽的神情,百花樓的掌櫃也是閃過一抹驚慌。
紀墨卿緊皺的眉頭舒展開,原來她是說這不對,還以為她又心疼夫家,不過見到周仁正的事她昨日可沒跟自己說。
“你昨日為何沒跟我說!”
安熙寧愣住,世子的關注點怎麼在這,不是應該關注周仁正撒謊的事兒嗎?
不過還是老實回道:“不想給世子添麻煩。”
紀墨卿再次皺起眉頭:“被掐脖子的事不跟我說,昨日的事不告訴我,今日的事還不跟我說,都是怕給我添麻煩?”
她低著頭沒有否認,自己的麻煩怎麼敢麻煩世子。
“現在你是我的典妻,我允許你受人欺辱!”
安熙寧愣住,他又說這種會讓她誤會的話,甩甩腦袋不敢多想,認清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