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掌櫃回道:“就如周小人所說,菊香樓恢復榮光之後,百花樓的生意慘淡,每日客人不過寥寥幾人。十里秦淮有菊香沒百花,有百花沒菊香,小的也只能出此下策,實在對不住菊香樓。”
安熙寧微微擰眉,覺得七掌櫃的為人不像是能想出這種惡毒辦法的人,上次周仁正的事兒也是他出面才沒鬧出事的。
她正想著,紀墨卿自然也能看到這一層,冷聲問道:“你的東家是何人?此事可是他授意的!”
七掌櫃趕緊搖頭否認:“東家不知完全此事,百花樓是全權交給小的管的,平日東家一年都不來一趟,哪會出這種主意。”
“百花樓的東家叫什麼!”紀墨卿再次問道。
七掌櫃神情為難:“世子別問了,如果您非要問,那老朽只能一頭撞死在此,這裡死了人,對菊香樓的生意也會有影響。”
“你威脅我?”紀墨卿眼眉彎起一抹危險的弧度,閃過寒意。
“不敢,小的是跟安娘子學的。”
紀墨卿冷厲的神情一滯,跟安熙寧學的?看向她,安熙寧尷尬摸摸鼻子,解釋道:
“回世子大人,是有這麼一回事,那次多虧七掌櫃出面才沒給世子惹麻煩。”
紀墨卿聞言,便沒再追問對方東家的事,掌櫃不願說他也不勉強,想知道自然會有其他辦法。
這時候官府的人也到了,為首的捕快見到紀墨卿先上前行禮,之後瞭解了事情的始末,便把七掌櫃和周仁正抓了起來。
周仁正立馬嚷嚷道:“別動我,世子大人已經答應不追究我的事,我可是坦白從寬,功過相抵。”
府衙的捕快看向紀墨卿,詢問意思:“世子大人,這……”
“我只答應不割他的舌頭,沒答應不追究此事,府衙正常審問懲罰就行。”
捕快抱拳拱手,隨即朝周仁正喝道:“帶走!再不老實仔細你的皮!”
周仁正只能一臉恨恨被拉走,全怪安氏這個賤人,不然他怎麼會招惹上侯府,真想讓這個賤人再次跪在自己面前哭著求饒!
七掌櫃和周仁正被拉走,好戲落幕,看戲的人也紛紛散去,剛剛幫周仁正說話的幾個“友人”早不見了蹤影。
正當眾人要散去,安熙寧低聲問紀墨卿:“世子大人,妾身能不能做個菊香樓的主?可能會損失上百兩。”
紀墨卿疑惑,但也沒有多問,“可以,菊香樓本就靠你救回來的。”
她淺淺一笑,“謝世子大人。”
隨後嬌小的身子站上紀墨卿的轎子上,站得高高的,大聲喊道:
“今日菊香樓的事給各位客官添麻煩了,世子決定請大家繼續吃茶,今日的所有茶水茶點由世子大人請了。”
原本興致索然的公子們正要離開,聽到這話立馬來了興趣,紛紛喊著謝過世子的話。
紀墨卿一臉無奈,分明是她要做這個事,還把好名聲給他,他又不需要這種名聲,但看她笑得開心,也沒有指責。
原本空蕩蕩的菊香樓一下子就坐滿了客人,安熙寧還特地跟翁掌櫃和夥計們說聲今日辛苦了。
翁掌櫃紅腫著臉頰露出笑容,“不辛苦,大家現在正有幹勁兒。”
經過兩次的事,菊香樓所有人對安熙寧的態度早已經轉變,由原來的鄙夷到尊重,特別是經過今日的事。
他們可是親眼看著菊香樓在她手中活過來的,從某種程度而言,比對世子還要尊重她,才不管什麼典妻不典妻。
安熙寧並不知她在不知不覺中在大家眼中的地位在提高,便是知道也只會覺得自己只是做了應該做的事,沒什麼特別的。
她見菊香樓又重新熱鬧起來,笑著準備下馬車,剛剛為了說話站得太高了。
她腳下忽然踏空,整個人朝外摔下去,麻婆沁兒阿福他們臉色一驚,大聲喊道:“安娘子小心!”
可惜聲音慢了一步,安熙寧已經身子傾斜。
紀墨卿的手比聲音更快一步拉住她,用力把她往回拉,安熙寧整個人順著力道被拉回馬車。
這個力道她可停不下來,紀墨卿下盤動不了也停不住,只能張開胸膛讓她撞進來,重重的撞擊讓他悶哼一聲。
兩個人光天化日緊緊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