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墨卿直白的話讓圍觀的氣氛有些尷尬,像是在給誰宣誓主權一樣。
圍觀的人面面相覷,目光紛紛投向周仁正,除了他哪還有其他人。
周仁正這會兒哪有空爭這事兒,他在想安熙寧的話,她怎麼會知道自己昨天的事,而且全被她言中了,他就是收銀子來鬧事的。
一旦知道他去拿藥時問過醫館大夫關於生食天南星的事,那就肯定能證明他今日的行為是故意為之。
這故意的罪可大可小,事關菊香樓那肯定罪大,他可扛不起。
安熙寧也沒有糾結世子說的話,只當他是因為自己沒告訴他的氣話,敷衍回了句,“謝世子大人。”
然後說回周仁正的事,“世子大人,妾身剛剛在說昨日看到周仁正去過藥館的事,只要去問一下醫館的大夫便知他有沒有說謊。”
紀墨卿看她態度敷衍,又不能發作,只好把這股怒火發洩到周仁正身上,目光冷厲:
“來人,去評事街請醫館大夫過來,只要姓周的在說謊,就把他的舌頭剪下來掛在菊香樓,讓他以後都說不了話!順便警示那些還想在菊香樓鬧事的人,這就是後果!”
所有人聽到這麼殘忍的手段忍不住喉嚨滾動,沒有人懷疑紀墨卿的話,畢竟他剛剛才掰斷了周仁正兩根手指。
周仁正這會兒嚇得夠嗆,他是當事人,更能清楚感受世子不是在開玩笑,手指骨折能接回來,舌頭沒了可就一輩子成啞巴了。
他趕緊看向安熙寧,裝可憐求饒。
“寧寧,我可是你丈夫,典契結束以後你還是要回來的,我沒了舌頭,你就只有一個啞巴相公了。”
紀墨卿聽著這話沒來由的窩火,他人還在這人家就聊回家的事了,再看到安熙寧欲言又止以為她要幫他求情,臉色更加難看。
“忸忸怩怩,有話就說!”
安熙寧聞言,這才開口,小臉認真說道:“世子大人割了他的舌頭能不能別掛在菊香樓門前,會影響生意的,看著一個舌頭喝茶吃茶點多嚇人……”
……
門前陷入詭異的安靜,周仁正愣住,櫻桃小嘴怎麼能說出這麼惡毒的話,這還是那個軟弱任他鞭打的安熙寧嗎?她到底在侯府經歷了什麼才變得這麼惡毒!
紀墨卿同樣有些意外,還以為她會像其他普通女子一樣只會三從四德遵夫重道,沒想到嬌柔的她竟是個豆腐嘴刀子心。
他可太開心了,這種性格的人才配做他的典妻,滿意地點點頭:“好,不掛在菊香樓門前。”
路人無語,這還真的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就這麼當著所有人的面輕鬆談論著割別人舌頭這麼恐怖的事。
周仁正回過神,早嚇得三魂沒了兩魂,他只是想混點銀子,最多付出被打一頓板子,可從來沒想過把命搭上。
心底咒罵一句安熙寧毒婦之後,趕緊跪著跟紀墨卿求饒。
“世子,不,世子大人,求求您饒小人一命,小人全說了能不能留小人的舌頭一命。”
紀墨卿冷漠:“那要看你說的值不值得留下你的舌頭。”
周仁正為了保住舌頭哪管得了那麼多,猛地指著百花樓的掌櫃,一臉惡狠狠說道:
“就是七掌櫃讓我這麼做的,他用之前那頓酒錢威脅小人,還額外給了小人十兩銀子,生食天南星的辦法就是他告訴我的!他還慫恿小的說被打成這樣怎麼能甘心,信誓旦旦保證一定會沒事的,小的就是被他騙了才犯下如此大錯,求世子大人恕罪。”
周仁正一下全抖了出來,還裝出一副全然無辜的模樣。
安熙寧和紀墨卿不約而同看向七掌櫃,他倒是沒有慌亂,只是無奈冷笑一聲,朝周仁正罵道:
“你還真是個無恥小人,把自己說得那麼清高,老朽可記得你當時不僅沒有拒絕,還非常開心。”
“老匹夫你胡說八道,你不就是看到菊香樓的生意好了,才想出這麼下作的辦法來害別人嗎,還好世子英明,不然真被你這個老不死的害到,菊香樓就是比百花樓厲害。”
眾人不得不佩服周仁正不要臉的程度,為了銀子為了求饒真是一點下線都沒有,不是典妻子,就是害菊香樓,現在反倒裝成一副正義人士,指著別人的鼻子罵。
七掌櫃懶得跟這種小人爭辯,他還算有骨氣,沒有辯駁,直接承認了此事。
“是我讓他做的,但這跟百花樓無關,小的任由世子處置,還請放過百花樓其他人。”
紀墨卿眯起眼,這七掌櫃倒是還講點情義,也沒有牽連其他人的意思,經此一事,百花樓肯定會關張,菊香樓已經沒事了。
“只要確定不牽扯此事的,我不會為難。”
“謝世子大人,謝安娘子。”七掌櫃跪下拜謝。
世子習反應平淡,安熙寧生平第一次被別人跪,有些彆扭避開身,認真問道,“你為何要做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