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菊香樓的贏利還不知怎麼樣,萬一不理想世子院可就只剩不到一百兩了,當然要著點花。
當天她就換上了新襖裙,暖得很,嘴角禁不住露出笑容,不時摸摸新襖裙,覺得有些不真實。
紀墨卿看她神神叨叨的模樣:“怎麼啦?是新買的襖子不舒適嗎?就說不應該買那麼廉價的……”
“不是,很舒服很暖和,是妾身太久沒穿新衣裳了,一時有些不適應。”她十分滿足,淺淺笑道,“謝世子大人。”
紀墨卿感受到她真誠的笑容微微動容,不過是一件廉價的襖裙而已,她這麼容易就滿足了,有些憐憫她。
安熙寧並未在意他眼中的可憐,能安心吃飽穿暖,對她就是最大的幸福,知足常樂。
這一夜,她總算暖暖一覺睡到自然醒,還是被門外的敲門聲吵醒的。
外面天色已經大亮,她揉揉惺忪睡眼,見世子早就醒了,自己竟然那麼貪睡,急忙起身。
“世子大人對不起,妾身睡得暖和就貪睡了。”
紀墨卿並未在意。
安熙寧來到外面,麻婆一臉歉意跟她說道:“老奴打擾安娘子和世子休息了,但事出緊急,還望娘子見諒。”
麻婆這是以為她和世子睡在一張床,因為昨晚床事太累才起得晚的,這種事她沒有多解釋,隨即問道:
“出什麼事了?”
“剛剛菊香樓的夥計過來說糕點出事兒啦!”
安熙寧面色一震,剛順利兩日,真是擔心什麼來什麼,她先見了菊香樓的夥計,對方也不知現在情況如何,一出事就趕過來通知了。
“我得過去一趟。”安熙寧說道,隨即叮囑幾個下人,“這事兒先別跟世子說,免得他動氣壞了身子,我處理不了再說。”
幾人點點頭,麻婆主動說道:“老奴陪您去。”
安熙寧面色凝重點點頭,有麻婆在身邊她也能安心些。
兩人趕去菊香樓。
此刻菊香樓門外圍了許多人,還不時能聽到有人哎喲哎喲的哀嚎聲,人群中有人帶頭吵嚷著。
“退銀子賠銀子!什麼金陵第一樓,分明是毒害人第一樓,欺負人第一樓!”
“就是,周兄就是吃了你們店裡的茶點和茶才倒地不起,痛不欲生的!”
“黑心店!黑心店!”
伴隨著人群中的吵嚷聲,翁掌櫃捂著紅腫的臉頰,顯然被人揍了,這時只能一個勁兒地道歉。
“大家稍安勿躁,菊香樓絕對沒有害人之心,也絕對不是大家說的推脫責任,小老已經讓人去侯府通知世子大人了。”
“哼,休想拿侯府世子來威脅大家,今日沒個說法,大家不會散,是不是!”
圍觀的人紛紛應是。
對門百花樓的一些常客也跟著起鬨,倒是百花樓的掌櫃不知懷的什麼心思反而幫著說好話:
“大家都冷靜點,老朽相信菊香樓不是有意的,每日這麼多客人,難免會有疏忽,誰也不能保證不出問題是不是。大夥既然選擇進店,就應該要有心理準備。”
“郝掌櫃你就是個老好人,菊香樓搶了你那麼多生意,你這時候還幫他們說好話,大夥以前在百花樓怎麼沒出過這種事兒。”
“就是,大家以後都別去菊香樓了,以前大家在百花樓多好,不爭不搶,每日吟詩作對。現在倒好,大家整日就想著搶份梅花糕點梅花茶,都沒了往日的瀟灑悠閒。”
一些人紛紛點頭附和,把搶不到上座的憤怒發洩在這。
安熙寧這時匆匆趕來,看眼前這狀況,今日要是處置不好,剛好轉的菊香樓怕是會面臨真正的關張。
她其實內心很緊張,這是她第一次遇到這麼大的陣仗,但是眼下沒人能依靠,唯有靠她自己!
“安娘子來了!”菊香樓的夥計大喊一聲。
人群一瞬間呼啦湧過來把她團團圍住,百花樓的掌櫃在高處看著,倒真想看看她今日會如何處置。
翁掌櫃從人群擠過來,跟她說把事情詳細說了遍。
原來是開肆後,大家跟往常一樣搶上座,安排常規茶點座位,半個時辰後,有人吃了茶點和茶水後忽然倒地不起,口吐白沫,不停哀嚎著肚子痛。
安熙寧眉頭緊皺,“我先看看出事的人,只有一個人嗎?”
“只有一個。”翁掌櫃說著帶她到店門前。
安熙寧看向躺在地上口吐白沫的人,面色一震,這人不是別人,竟然是周仁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