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熙寧沒理會外面的情況,半個時辰後,菊香樓烤製出第一批糕點,淡淡的梅花清香開始散出,引得一些鼻子靈的人開始認真在看菊香樓在搞什麼名堂。
她把新糕點擺出來,雖然有新花樣,但依舊沒有客人上前,雖然有人想試,但誰也不願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別人當傻子看。
正當嘲弄聲又起時,幾頂普通的轎子緩緩停在菊香樓門前,陳老爺從轎子下來。
安熙寧第一時間迎上去,欠身行禮:“陳老爺您來了。”
說時目光還看了眼身後的兩頂轎子,兩個陌生的老人先後從轎子下來。
有俗人見是乘坐的普通轎子,故意嘲笑道:“這秦淮河畔可是後生的地方,這幾個半百的老東西還真是煞風景……”
有人認出那些人來,厲聲喝道:“閉嘴,有眼無珠的東西!那個白衣老翁可是太子師白老!”
另一個人面色凝重道:“那個手持扇子的好像是當今聖上的恩師辜老!”
“天吶,這些平日可都是打著燈籠都見不到的大儒,今日怎麼會一起出現在這裡。”
對面圍觀嘲諷的人早已經驚掉下巴,紛紛屏住呼吸不敢說話。
“等等,那個跟老周家妻子說話的是不是陳老?禹國第一位狀元,被先帝讚譽為當今文人之首的陳伯禮陳老爺。”
安熙寧沒有聽到對面那些嘰嘰喳喳的話,只知這些都是看在陳老爺的面子不辭辛苦過來捧場的,忙朝他們行了一禮。
“見過兩位老先生,請上座。”
白衣老翁瞥了眼菊香樓,瞪著陳老爺:“也就是你,僅此一次,下次就是說得天花亂墜也不會再跟你出來!”
持扇子的老人文質彬彬,氣度也大,微笑道:
“賢弟何必置氣,這可是老陳第一次求人,菊香雖不復榮光,但也曾是金陵第一樓,我們也是在這鬥文相識的,便進去喝上一壺茶吧。”
“沒想到辜老也被他叫來了,有您在,我倒是不虧。”白老微微拱手。
幾人說笑著便準備進菊香樓,對面所有人都伸長脖子,瘋了!瘋了!大儒們竟然真的是進菊香樓的。
百花樓的客人紛紛騷動,想要退單去菊香樓,只要能跟幾位大儒見一面,哪怕菊香樓上一壺泔水也認了。
百花樓的掌櫃臉色難看,趕緊主動開口:
“幾位老先生,我們百花樓被許多文人學子譽為金陵新第一樓,已備好上座,不嫌棄的話能否移步到百花樓喝一壺雲霧茶,大家也想聆聽幾位的教誨。”
不得不說百花樓的掌櫃非常厲害,反應迅速,一番話不卑不亢,先抬自己,再抬茶品,最後抬幾位大儒,話裡話外都在說唯有金陵第一樓的百花樓才能配得上大儒們的品味。
陳老爺子只是笑笑,隨後進了菊香樓,辜老和白老後腳也跟了進去。
安溪寧立馬張羅上茶上糕點,翁掌櫃也是震驚不已,趕緊手慌腳忙去廚房安排。
他雖然是粗人不懂文墨,但是看到對面那群平日鼻孔看人的文人墨客這般反應,也知道這幾位都是不得了的人物。
沒想到安娘子竟然這麼厲害,看來是真的想把菊香樓扶起來,他心中的怨氣早就散去,也希望菊香樓能好好的。
安熙寧親自上茶和茶點,人是拜託陳老爺請來了,但是能不能留下佳話筆墨,讓菊香樓真的恢復榮光還是需要味道好。
“陳老爺,你們嚐嚐菊香樓新出的茶點和新茶,希望你們能不枉此行。”
白老冷哼一聲:“小女娃你的口氣倒是不小,什麼東西能讓我們不枉一行!”
陳老爺笑道:“小安你忙你的,別理這老傢伙,他就是吃龍肉也嫌硌牙。”
辜老面目慈祥,並沒有先入為主去評判,反而認真欣賞著茶和糕點,聞到淡淡的玫瑰香味,有些意外問道:
“老朽聞到淡淡的玫瑰香,可是用玫瑰調製的?”
安熙寧微微頷首:“老先生慧眼如炬,確實用了玫瑰。”
這話提起白老和陳老爺的興趣,陳老爺只是幫忙請人過來,並不知會吃什麼。
幾人同時淺嘗一口茶,清香甘甜,又有點微微苦澀,是他們從來都沒有喝過的味道,有種說不出來的回味。
“玫瑰做茶雖然特別,但算不上驚豔,離不枉此行可還差許多哦。”白老固執地跟安熙寧較真。
安熙寧莞爾,再讓他嚐嚐糕點,她很有信心,畢竟連世子那樣尊貴的人都被驚豔到。
白老狐疑嚐了一塊,下一瞬愣住,這反應跟紀墨卿當時的反應一模一樣,然後瘋狂咀嚼,生怕這種感受在口腔流失。
辜老和陳老爺見狀,兩人相視一眼,這反應也太誇張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