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熙寧腦袋都是懵的,被袁氏怒喝一聲才緩過神。
她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慌忙解釋道:
“侯爺夫人,奴家也不知怎麼回事,從接過這個盒子就沒有離過身,也沒有開啟過!”
袁氏厲聲喝道:“這個盒子一直在你手中,除了你還能有誰!你肯定是因為昨日婉姐姐的遺衣受苦記恨在心,所以故意藉此報復,想要試圖破壞祭禮!”
安熙寧臉色煞白,極力辯解:“二夫人冤枉,昨日的事就是個意外,奴家怎麼可能忌恨到故去的大夫人身上,報復更無從說起,沒有證據的事便是二夫人這麼說,奴家也不能認!”
“被抓爛的經文就是證據,你竟然還敢狡辯,如實承認老爺和高僧或許還能饒你一命!不然只能府規伺候!”袁氏威脅道。
吳瑩故作好心勸道:“安娘子,你還是如實承認吧,這樣我才能幫你說說好話。”
她百口莫辯,實在想說或許在二夫人給她之前就已經被損壞,反正自己沒開啟過,可話到嘴邊及時收住了。
這種指證當家夫人的話她斷斷不能當眾說,自己一個典妻有什麼資格指摘主家,便是有理也是罪,更何況還沒有證據證明就是袁夫人故意陷害自己,只能說道:
“沒做過的事如何承認,奴家從拿到盒子就一直待在院中沒有離開過,也沒有開啟過,院中人多肯定有注意到的。”
“好呀,只要有下人站出來證明你沒離開過也沒有開啟過盒子,就算你說的是實話,否則就按府規伺候,杖三十,逐出侯府,雙倍賠償典銀,若無銀可賠就送府衙治罪!”
安熙寧想著自己剛剛特地留在院中是對的,為了以防意外還跟其她丫鬟有搭話,趕緊看向四周,只要有一個人願意為她說話就可以。
下人們紛紛別開臉低著頭,她等了會沒人為她作證,默默收回目光。
這種事怎麼可能會有人多管閒事,便是有人注意到也不敢站出來,一個不慎就會得罪當家夫人。
袁氏見狀,眼底閃過一抹得意,就這樣還想翻出什麼浪花,朝侯爺說道:“老爺,妾身多嘴問了幾句,此事還需您來處置。”
侯爺臉色陰沉,今日在幾位高僧面前鬧出這般笑話,簡直丟盡顏面,怒聲喝道:“來人!將安氏拖下去杖刑三十,然後逐出侯府送去衙門。”
安熙寧本應該慌張恐懼的,可這一刻卻無比平靜,回想起留下時說的話:自己選的,真把命丟掉,那也與人無尤。
今日這事確實是她的問題,沒有時刻提起十二分心眼,還把安危寄希望在別人能為她作證上,簡直天真。
她只能認了!
兩名護院手持木杖上前押著她,正準備堂前杖刑。
“咳,慢著!”一道輕咳聲帶著喑啞傳來,是紀墨卿。
他在房間等身體緩和些後,還是想過來參與能陪陪母親的最後一次祭禮,剛到便看到安熙寧被人架著準備杖刑。
趁他還沒到院子,袁氏目光示意兩個護院動手,他們雖然聽到世子的話,但還是揮下木杖。
忽然兩道飛石比他們更快一步,只聽哎呀兩聲,飛石打中兩個護院的手,他們手中的木杖掉落,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紀墨卿被下人抬著來到院中,他的臉色蒼白氣息虛弱,卻不怒自威,深邃的眼眸冷冷盯著兩名護院。
“是不是以為我下肢無法動彈便奈何不得你們!那也太小瞧我這個曾經的夜錦衛指揮使了!”
提到夜錦衛時,院中的氣氛一滯,兩名護院趕緊跪下:
“世子恕罪,小的二人方才聚精會神沒有聽到,絕對沒有違逆大人之意。”
紀墨卿也不在意他們說的是真是假,兩個下人還不值得他動怒,看向侯爺和袁氏。
“她是我的典妻,杖罰是不是也該告訴我一聲發生了什麼事!”
侯爺神色不悅:“你怎麼來了,不是不願參加祭禮嗎!”
“我又想參加了,不然也趕不上這齣好戲。”
袁氏神色變幻,還是說道:“世子,安氏她故意損壞了金鳴寺幾位高僧珍貴的經文,那是祭禮需要用到的經文,不該懲罰嗎!”
安熙寧一直跪在旁邊,聽到袁氏指證自己,立即解釋道:“世子大人,不是妾身損壞的,妾身接過盒子根本就沒有開啟過。”
她擔心世子不信她的話,急得眼眶通紅。
紀墨卿沒有著急表態,看了眼落在地上精緻的楠木盒,再看看她的手,忽然讓她去把盒子拿過來。
安熙寧按他的話把盒子撿過來給他,眾人一臉疑惑不知他要做什麼,但都沒有打斷他。
紀墨卿把精緻的盒子恢復原樣扣上鎖釦,然後交給她:“把它開啟,能開啟今日的事我替你擔著,打不開你自己承擔!”
“世子未免……”袁氏想出言諷刺,卻見侯爺和幾位高僧神情嚴肅沒有出聲,到嘴邊的話只能嚥了回去,看他玩什麼花樣。
安熙寧接過盒子嘗試開啟,原本只是一件很輕鬆就能辦到的事,但是因為她的手受到凍傷,又紅又腫,還麻木沒知覺,發現根本打不開這麼精細的盒子的鎖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