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時明白過來,這盒子自己現在的手根本打不開,沒想到世子過來只是看了一眼就發現證明她是被冤枉的辦法。
她低聲回道:“世子大人,妾身的手打不開盒子。”
“撒謊!正常人怎麼可能打不開一個盒子!”
袁氏的反應有點大,帶著憤怒過去抓著她的手試圖強行開啟楠木盒子,那手指腫得根本塞不進鎖釦的凹處,也就拿不起來。
安熙寧的手指碰到尖利處時痛得忍不住慘叫一聲,侯爺和幾位高僧看在眼裡,已經清楚損毀經書的不是她。
侯爺冷聲問她:“安氏,誰把這個楠木盒子交給你拿著的?”
安熙寧看了眼袁氏,如實回道:“回侯爺,是二夫人交給奴家拿著的。”
袁氏神色微變,沒想到迴旋鏢扎到自己身上,四周的目光紛紛看向她。
她本想辯解,才發現自己沒有留後路,是直接從高僧手中接過盒子的,總不能賴到高僧頭上說是他們帶損壞的經文來參加祭禮,那樣侯府會得罪整個金鳴寺。
袁氏目光躲閃,口乾舌燥,頓時慌了神,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是老奴做的!”琴嬤嬤忽然從堂內跑出來,硬著頭皮承認此事。
她跪在堂內一直有關注外面的事兒,原本還在為安熙寧被懲罰得意,這會兒眼看夫人故意陷害的事要敗露,趕緊出來承認。
“琴媽!”袁氏喊了聲。
琴嬤嬤苦笑:“是老奴對不起主子,老奴因為昨日的事記恨安娘子,便想借此事陷害她,經文是老奴損壞的,還請侯爺夫人責罰。”
袁氏雖然心疼老嬤嬤,可這是保全自己最好的方式,只能故作嚴厲喝道:
“琴媽你好大的膽,竟敢揹著我做出這種事,差點讓大家誤會了安娘子,好在沒有造成傷害,不然就是杖殺也不為過,”
她雖然嘴上罵得狠,可一句也沒提懲罰的事,還特地強調沒造成傷害,無非是想替嬤嬤減輕懲罰。
侯爺知道袁氏想袒護身邊的人,要是平日大事化小便算了,可今日還有幾位高僧在,若他一碗水端不平豈不讓人笑話!
“來人,將這刁奴拖下去杖刑三十,逐出侯府!”
琴嬤嬤臉色煞白,兩腿一軟,整個人癱坐在地上。
袁氏趕緊替她求情,“侯爺,琴媽有錯該罰,但是罪不至死,她伺候妾身幾十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這個年紀離府哪還有活路。”
說著更是直接跪下開始掉眼淚,“她是妾身的貼身嬤嬤,任何處罰妾身願與她一同受過,經書妾身願用體己錢捐贈香油錢五百兩給金鳴寺,只求侯爺和大師們能饒她一命,別逐她出府!”
“主子!您千萬別這樣,是老奴對不住您!”琴嬤嬤也跟著哭起來,好一幅感人的主僕畫面。
吳瑩見狀適時勸道:“父親,琴嬤嬤一向待人慈和盡職盡忠,此次確實行事偏激,但兒媳還是想幫她討個情,留她一命吧。”
一旁為首的高僧也開口勸道:“阿彌陀佛,紀侯爺,經文老衲讓人再送一份過來便可,還是寬恕她吧,我佛慈悲。”
侯爺藉著坡就下了,冷哼一聲:“看在大師們的面子上,免你逐出府,但杖罰不能免,祭祀結束後執行,若再有下次,直接逐出侯府!”
袁氏鬆了口氣,只是杖刑的話她私下說一聲就不會有事,起身感謝侯爺和為首的大師,琴嬤嬤跟著磕頭感謝。
沒人在意差點因為被冤枉付出慘痛代價的安熙寧,她面色平淡,似乎對這種結果並不意外。
紀墨卿注意到她冷靜的反應,情緒不露於色,入府才幾日已經能看出她心態上的成長,之前倒是小看她了。
安熙寧察覺他的目光,還沒跟他說聲感謝,今日要不是世子趕到,自己這會兒說不定已經被逐出侯府了。
過去幫他鋪好膝蓋的大氅,柔聲說道:“謝世子今日的救命之恩!”
紀墨卿沒有在意,他並非刻意過來,巧合只能說老天讓她命不該絕,他一向信命,淡淡說道:
“我說過不欠人情,權當還了你今日做的包兒飯!”
一個包兒飯救了自己一命,雖然他這麼說,但她也沒有真的心安理得受恩,只想自己能強大起來不再給別人添麻煩。
祭禮前的小風波平息下來,等寺廟的經文送到,祭禮繼續,後面也沒再發生意外。
祭禮一直持續到天色暗下來,剛結束,紀墨卿狀態極差臉色蒼白,額頭莫名開始冒冷汗。
安熙寧在他身邊伺候,注意到他的神色不對,擔憂問道;“世子大人,您怎麼了?”
紀墨卿呼吸急促,忽然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世子大人!”安熙寧一臉焦急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