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剛看到她臨危不懼,處變不驚,跟以前完全像變了個人,整個人身上散著自信的光,一顰一笑都讓人看得出神,他以前竟沒發現她還有這一面。
沒想到她去了侯府之後變化會這麼大,完全不像以前那個任由他鞭打欺辱的女子了。
紀凌雲同樣把她的行為看在眼裡,嘴角微不可察地彎起一抹弧度,難怪世子兄長對那麼多女子都不感興趣,偏偏對她是特別的,確實挺特別的。
袁氏見兒子來了,立馬又硬氣起來,跑過去:“凌兒,剛剛這群暴民……”
“本官看到了,侯府處境艱難,母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紀凌雲還算看得清,並不想把事情鬧大。
袁氏聞言,此事只能作罷,今日本就是來解釋的,沒想到鬧成這樣,現在解釋也沒用了。
紀凌雲走到安熙寧面前,靠得很近,柔聲問道:“安娘子沒大礙吧?”
安熙寧後退一步,“沒大礙。”
紀凌雲見她剛剛注意到周仁正了:“不好奇周仁正怎麼在本官手下當差嗎?”
“自有大人的道理,與妾身無關!”安熙寧不想牽扯周家的事,微微欠身,“若大人沒其他事,奴家便先回府了。”
隨後回到馬車上,反正自己已經來解釋過了,是袁氏自己搞砸的,也沒有再解釋的必要。
袁氏看她走了,也趕緊上馬車離開,誰知道這群二世祖會不會再鬧事。
這下坊間罵侯府罵得更狠了,特別是今日袁氏的那些話,還不如不出來解釋。
紀忱當日下了朝才知道這個事,袁氏還想怪到安熙寧身上,可這種明擺著的事,他也不是真的是昏侯,什麼都分不清。
這晚東院鬧得不可開交,吵到最後,紀忱直接去了別院睡,留著袁氏一個人在東院打砸哭鬧。
安熙寧這會兒正在世子房間,剛跟世子說了今日的事,特別是自己擅自做主抹了茶水錢。
紀墨卿臉色蒼白,氣息虛弱回道:“那些事你做主便好,不用特地跟我請示。”
他沒太在意銀錢的事,最近感覺身體更差了,今日更是急轉直下,估計沒幾個月了,那些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
安熙寧本來想跟他說周仁正在兵馬司當差的事,見他精神不振便沒再打擾他,感覺世子的身體出了年之後更差了。
“世子大人,妾身明日請大夫過來幫你看看。”
“不必……暫時死不了!”紀墨卿勉強說道。
她看著還是忍不住說道:“大人真的不要試著留下子嗣嗎!如果是擔心妾身以後的夫家耗上侯府,那大可放心。妾身等典妻契結束後就脫離周家,並且不會再婚嫁,世子大人完全可以放心……”
紀墨卿迷迷糊糊沒聽到她的話,人已經倒了下去,沉沉睡去。
“世子?世子大人!”安熙寧大聲喊道。
她驚慌失措,以為他死了,急忙探探他的鼻息,還好有氣息,只是十分微弱,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在房間來回踱步。
這次沒有聽他的,叫來了府醫替他診斷。
紀老夫人聽到世子昏迷的事,也第一時間趕過來,就連原本在哭鬧的袁氏也掛著淚痕跑過來。
劉府醫替世子診脈後面色凝重,搖搖頭:“世子病重了,侯府要有所準備,快的話幾日,慢的話不超過一個月。”
紀老夫人聞言腳下踉蹌,差點也暈了過去,安熙寧扶著她:“老太君,您要保重身體,這時候可千萬不能有事。”
袁氏也跟著說道:“是呀,母親你可不能再有意外,世子的身體明日再讓御醫來看看。”
她嘴上這麼說著,內心還是歡喜的,紀墨卿的病重一掃今日所有的不快。
紀老夫人堅毅的眼中忍不住泛起淚光:“卿兒!你可不能丟下祖母,自己偷偷去見你母親呀!婉兒,你在天之靈保佑保佑這個孩子吧!”
安熙寧聽著老夫人絕望的聲音,此刻手腳冰涼,她沒想到事情會來得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