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德殿內。
文官和武官也已經跪坐在朝堂之上,分為兩側。
司空尹勤,太尉張禹,司徒徐防,赫然在首位。
“邊疆遼東鮮卑人犯境,情況危急。”尹勤微微搖頭,嘆了口氣說道。
“昨夜我也是知道了漁陽境被鮮卑人偷襲了,這是不把我們大漢放在眼裡。”何熙憤慨地說道。
張禹眼中殺氣湧動,但還是平靜地說道:“鼠輩犯境,司空無須擔心。”
“蠻夷之徒,燒殺搶奪,欺我邊境子民。諸位,太后上朝,必須請太后派兵剿滅賊子。”何熙臉上青筋暴起,怒火沖天。
其他的朝臣也是議論了起來,有一臉憤怒的,有陰森的,也有嘴角輕笑的......
這一刻,仿若人的百態全部展現於此。
“鄧公,你怎麼看此事?”何熙拱手問道。
就在這時,殿外傳來了聲聲清脆的鐘鳴。
鐺鐺鐺!
這是鐘鼓司的宦官在鳴鐘,提醒上朝的時刻到了。
“諸君安靜,太后臨朝,再議此事,她自有定奪”鄧騭臉上沒有半點波瀾,說一句。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立刻安靜。
“上朝!請皇太后升殿。”鄭眾站在崇德殿側門,立刻喝唱道。
鄧綏身姿筆直,雙目含光,懷中抱著劉隆,踏步從容,神色肅穆端莊,渾身上下充滿威儀。
走上大殿正中的御座,緩緩坐下,環顧階下群臣時含蓄又威嚴。
劉隆身在鄧綏懷中,烏黑的眼珠子死死的的看了出去,不斷掃視著大殿。
這是他第一次,坐在人間至尊的皇位之上,俯視崇德殿。
階下諸臣,革帶佩綬,分班兩側,全都拱手低頭。
“拜見皇太后”
“陛下”
諸位公卿異口同聲,震耳欲聾,紛紛揖禮拜見。
這一刻,劉隆有些分不清虛幻與現實。
皇位?天下?權力?
這便是天下至尊,手握人間權力,一統山河社稷的大漢人皇嗎?
偏師出塞,則漠北地空,都護西指,則通譯四萬?
亦或是以齊民歲增,闢土世廣?
這一聲聲落在他的耳中,讓他渾身上下澎湃不已。
那幼小的身軀好似有千萬人捧著,將他託在青天之上。
只需一聲令下,目光所至,山河皆是。
又仿若天下子民出現在眼前,千鈞重擔壓在了身上。
只要一睜眼,煌煌天日,蒼生黎庶。
若這便是人間至尊,大漢人皇,這天下福禍,我劉隆受之!
“母后果真不是凡人,一階女身,面對諸臣,姿態威儀。”劉隆心神激盪間,看了一眼鄧綏。
感受著鄧綏古井無波的情緒,他暗自佩服。
“太后,臣下有本上疏。”尹勤一馬當先說到。
“奏來。”鄧綏朱唇微張。
“遼東鮮卑無德,犯我漁陽郡,臣請太后立刻派兵鎮壓,揚我大漢國威。”
“自我武帝開始,匈奴俯首;孝章帝時期,平復西域;直到先帝時蕩平異族,我大漢威儀,天下皆知。今鮮卑犯境,務必殺一儆百,震懾宵小,復我漢威。”
何熙也是側身一步,立刻道:“司空所言甚是,臣極為贊同。”
“臣等附議!”另有臣子也是紛紛開口。
反對的聲音也有。
光祿勳周章猶豫了一下,說道:“太后,連年災禍,剛平息不久,不易遠征。”
“說的也是,現在天下剛緩和不久,還望太后以國為重,養精蓄銳,等日後,再行定奪。”
“太后,陛下年幼,國力虛弱,還請三思。”
“臣也附議,邊境一隅,蠻夷偶爾犯境,實屬正常,為此勞民傷財,有些不妥。”
......
殿下臣工,一時間也是議論紛紛。
鄧綏聽到反對的聲音,眼神中露出一抹鋒芒,但依舊平靜,看不出喜怒。
她也知道,這幾年天災不斷,國力有些虛弱。但此次邊疆戰亂,她本意是一定要鎮壓。
她掌權不久,需要一場勝利!
孰輕孰重,不言而喻。
就在這時,鄧騭雙目露出憤慨,怒而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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