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著頭,“自從你住進那房子,我就沒睡過一個安穩覺。可又怕說出來你們報警...”
安長河抬起頭,眼圈泛紅:“德軒現在這樣,我真的快撐不住了。餃子館已經轉讓了兩家,要是再出什麼事...”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幾乎聽不見。
我冷笑一聲,心中的怒火更盛:“那你乾脆別活了算了!”
話一出口,我又覺得有些過分,但還是強硬地補充道:
“不過你放心,倒黴的不是我,是另有其人。”
安長河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房間裡的溫度似乎又降低了幾分。
我壞心眼地把韓如雪車禍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
看著他額頭上的冷汗越冒越多,臉色從慘白變成鐵青,我心裡竟然生出一絲快意。
“那天晚上,她騎著電動車回家,突然車子失控,直接撞上了路邊的護欄。”
我刻意放慢語速,“要不是路人及時發現,恐怕現在已經...”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安長河猛地跪了下來,“砰”的一聲在安靜的房間裡格外刺耳。
他連連磕頭,聲音顫抖:
“我發誓再也不用這種邪術害人了。那個女同學的醫藥費我全包,她要是能寬恕於我,十萬都行!”
見他態度誠懇,我看向站在一旁的龍棲淵。
後者微微頷首,修長的手指輕輕一揮,解開了安長河身上的琴絃。
獲得自由的安長河立刻爬到兒子身邊,緊緊抱住安德軒。
他的肩膀劇烈抖動,壓抑的啜泣聲在房間裡迴盪。
龍棲淵似乎對安德軒的情況產生了興趣。他緩步走近,修長的手指輕輕搭在安德軒頭頂。
我看著他緊蹙的眉頭,心裡升起一絲不安。
“他體內蘊藏著一股驚人的能量,”
龍棲淵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此刻正與他的魂魄爭奪主導權。不像是普通的妖魔,倒像是...巫的氣息。”
我眼前一亮:“巫?是不是和奶奶體內寄宿的那尊神靈一樣?”
安長河一臉震驚,聲音都變了調:“薩滿?就是那種跳大神的薩滿?”
我點頭解釋道:“我奶奶說她當年被神選中時也是高燒七天七夜。不過她那時還小,轉眼間便融合了神靈附體,只是眼睛看不見了。”
房間裡的氣氛突然變得凝重起來。
“薩滿大多是女性,因為女性魂魄較弱,承接過程比較快。他的靈魂力量異常強盛,這個過程怕是要持續許久。年紀越大越難接受,所以神明一般不會選成年男性。”
房間裡的溫度似乎又降低了幾分。
“你的意思是...我兒子是被神選中了?”安長河難以置信地問,聲音裡帶著深深的恐懼。
我沉默片刻,轉而問道:“安叔叔,你們家有圖瓦族或赫哲族的血統嗎?”
“有,德軒他媽就是圖瓦族人。”安長河的聲音有些哽咽。
一個想法突然閃過我的腦海:“冒昧問一句,他的母親是什麼時候...”
“去年冬天,”
安長河嘆息道,眼中泛起淚光,“胃癌晚期,還沒撐過一個月就離開人世了。德軒一直走不出來,寒假還想休學。”
我恍然大悟:
“奶奶說過,神選薩滿需要經歷重大打擊。我懷疑是神明在尋找新的繼承人,看上了安德軒!”
“不行!”
安長河激動地站起來,“我見過薩滿跳大神,我絕不允許自己的孩子走上這條路!那些人...那些人就像瘋子一樣...”
“這由不得你!”
我直言不諱,“要麼接受,要麼承受折磨直到死亡。除非他死了,神明才會放棄尋找下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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