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媽是被這個害死的?”安德軒突然開口,聲音裡帶著難以壓抑的痛苦。他蒼白的臉上佈滿淚痕,眼睛紅腫得像兩顆血珠。
龍棲淵神色憐憫:“凡人沾染魔氣,必會重病纏身。這是天道規則,誰也無法改變。”
“為什麼!為什麼是我媽!”安德軒嘶吼著,聲音撕心裂肺。淚水不斷從他的眼眶湧出,像斷了線的珠子。
安長河摟住兒子的肩膀,眼中含淚。父子倆相擁而泣的場景讓人心碎。我別過頭去,不忍心再看。
為了緩解氣氛,我從包裡掏出那個詭異的紙人:“這是你剪的嗎?”
“紙人?”安德軒抬頭,茫然地看著我手中的物件。他擦了擦眼淚,皺著眉頭打量著那個紙人。
我仔細觀察他的反應。多年的經驗告訴我,他不像是在說謊。況且這紙人的工藝遠超安德軒的水平,每一個細節都做得惟妙惟肖,絕非一個高中生所能做到。
“他被神明附身時,靈魂虛弱,可能被邪祟趁虛而入。”龍棲淵解釋道,目光在紙人上停留了片刻。
一切終於說得通了。難怪安德軒會突然性情大變,難怪他會無差別傷人。那些詭異的舉動,那些莫名其妙的暴力行為,全都是邪祟在操控他的身體!
病房裡陷入沉默,只有安德軒偶爾的抽泣聲。窗外的天色漸暗,暮色籠罩著整個城市。
空氣中瀰漫著若有若無的檀香,那是龍棲淵身上特有的氣息。
忽然,龍棲淵眉頭蹙起,我察覺到異樣,忙問他怎麼了。
龍棲淵那雙平日裡清冷的眸子此刻蒙上了一層陰霾。“龍棲澤回到水底龍閣,把阿默他們都關進了牢裡。”
我心裡一沉,手指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角。這個龍棲澤,傷勢剛好就開始鬧事,真是陰魂不散。
“我得回去一趟。”龍棲淵轉過身,目光落在我臉上,眼中帶著歉意。月光為他俊美的側顏鍍上一層銀邊,襯得他更加出塵。
我知道他在擔心什麼,強壓下心中的不安,擠出一個笑容,“放心吧,我又不是三歲小孩,能照顧好自己。”
雖然我做飯難吃了點,運氣差了點,還有點招鬼體質...但這些都不是事兒!我在心裡給自己打氣。
“再說還有龍鱗在,我天天晚上都給你發訊息報備。”我拍著胸脯保證,試圖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輕鬆一些。
龍棲淵沉默片刻,指尖凝出一道光芒,一條紅色魚尾的白鶴在光芒中游動,最後輕輕落在我手心。“龍閣現在不安全,魚擺擺先交給你照顧。”
那條小白鶴在我掌心扭來扭去,圓溜溜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還衝我拋了個媚眼,可愛得讓人忍俊不禁。它的鱗片在月光下泛著珍珠般的光澤,尾巴輕輕擺動,像是在跳舞。
“龍棲澤這明擺著是設局引你上鉤。”我皺著眉頭說道,心中湧起一陣不安,“你一定要小心,別中了他的圈套。”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那目光彷彿要將我的樣子刻進心底。他抬手想觸碰我的臉,卻在半途收回,改為輕輕揉了揉我的頭髮。
“我會注意。”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
“不是會注意,是一定要平安回來!”我瞪著他說,聲音裡帶著幾分倔強。
他嘴角微揚,“嗯。”
黑色衣袍在夜風中輕輕飄動,他正要施展縮地成寸離開,突然回頭警告道:“不許親它。”話音未落,人已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一縷若有若無的檀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