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敏婷這句話不知怎麼的,讓我心裡一顫。那個夢中的女人又浮現在腦海裡,連帶著那股莫名的腐臭味似乎又鑽入鼻腔。
“喂!等等我啊!”蘇琪在後面追著喊。
來到食堂,我們剛找到一張四人桌坐下,一個裝滿菜的餐盤就放在了我面前。白米飯堆得像小山一樣高,三個菜全是葷菜。
我抬頭一看,果然是安德軒那張欠揍的帥臉。
我看著對面那張熟悉的臉,心中的怒火再也壓制不住。桌上的餐盤被我捏得咯吱作響,塑膠勺子在我手中微微變形。
“食堂這麼大,你幹嘛非要坐我們這兒?”我瞪著安德軒,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難不成我選的座位都是什麼風水寶地,能保你期末全過?”
安德軒正低頭扒拉著碗裡的飯菜,聽到我的質問後抬起頭,一雙清澈的眼睛裡寫滿了無辜。他的筷子在半空中停頓了一下,嘴角還沾著一粒米飯。
“學姐,這不是巧了嘛。”他嚥下嘴裡的飯菜,“我剛從實驗室出來,餓得前胸貼後背,就近找了個位置坐。”
我冷哼一聲:“巧?”
話音剛落,蘇琪就像一隻靈巧的小貓,她纖細的手臂搭上我的肩膀,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飄進我的鼻子。
“哎呀,小雪,你發現了嗎?”她眨著狡黠的大眼睛,聲音裡帶著幾分調侃,“最近安德軒總是往你身邊湊,該不會是對你有意思吧?”
這句話像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激起層層漣漪。周圍幾桌的同學都不約而同地看了過來,竊竊私語聲此起彼伏。
我下意識看向錢敏婷,卻見她冷著一張臉,倔強地扭過頭去。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餐盤邊緣,指甲在塑膠表面劃出細微的痕跡。
“學姐誤會了。顧聞雪學姐只是我的學姐,我對她沒有那種想法。”他的聲音有些慌亂,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
錢敏婷的表情稍稍緩和,但語氣依然帶著寒意:“什麼時候這麼熟了?一口一個學姐叫得這麼親熱。”她的手指停止了動作,緊緊攥著餐巾紙。
我拼命朝安德軒使眼色,可這個榆木腦袋卻像沒看見似的。他反而一臉真誠地解釋:“記得那天學姐來我住處,為我治...治病的時候認識的。”
“我醒來後就覺得學姐人特別好,遇到事情特別靠譜。”他越說越起勁,完全沒注意到錢敏婷越來越陰沉的臉色。
“我爸還誇學姐性格敞亮,說特別能處!”
我簡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這個傻子,越解釋越完蛋。食堂的空調呼呼地吹著,卻驅散不了空氣中的尷尬。
“能處?”錢敏婷一字一頓地重複,咬牙切齒的模樣讓我不寒而慄。她的指關節因為用力而發白,餐巾紙在她手中已經揉成了一團。
誰知安德軒還在火上澆油:“對了,我想找個機會和學姐私下談個事兒,你們能換個位置嗎?”
我絕望地閉上眼睛。完了,這下真完了。耳邊傳來餐具與餐盤碰撞的聲音,我知道錢敏婷一定氣壞了。
果然,錢敏婷冷笑一聲:“當然可以,蘇琪,我們換位置,別打擾他們二人世界。”她起身的動作很大,椅子在地上劃出刺耳的聲響。
蘇琪被錢敏婷拽著離開,那雙清澈的眼睛裡寫滿了八卦之色。她回頭朝我擠了擠眼睛,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安德軒一臉燦爛地衝我笑,彷彿完全沒意識到自己闖了多大的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