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臉在昏暗中若隱若現,蒼白的面板下透著不正常的青色。那雙漆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們,眼底閃爍著令人不寒而慄的光芒。
“你體內的神明雖然虛弱,但仍然難纏得很。”
她緩緩向前邁步,每一步都讓周圍的溫度降低幾分,“我費盡心思都拿它沒辦法。不過沒關係,我在你腦海裡種下的記憶碎片會讓你主動找上門來。”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果然,你來了,還帶來了...最珍貴的凰靈血脈!”
我下意識地擋在安德軒面前。四周的紙人開始詭異地搖晃,發出沙沙的響聲,像是某種不祥的預兆。房間的溫度驟降,我能看到自己撥出的白氣在空中凝結。
秦若湘的面容逐漸扭曲,瘋狂的笑聲在空間裡迴盪:“阿晨哥只要喝下她的血,就能完全復活!百年了,那些阻撓我們的人都已經不在了。阿晨哥,我們終於可以在一起了!”
她的笑聲尖利刺耳,彷彿來自地獄深處。四周的紙人也跟著發出陰森可怖的笑聲,數十張慘白的臉龐上都帶著詭異的微笑。我能感覺到安德軒在我身後微微發抖。
一隻冰冷的手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我轉頭看去,是一個紙人不知何時已經悄無聲息地靠近。它空洞的眼睛直視著我,臉上的笑容讓人毛骨悚然。
“秦若湘。”我強壓下心中的不安,聲音儘量保持平穩,“你確定要這麼做嗎?仔細看看你手中的紙人,真的是你的阿晨哥嗎?”
她的笑聲戛然而止,表情凝固在臉上。她低頭端詳手中的紙人,蒼白的手指輕輕撫過紙人的臉龐。就在這時,一條紅豔豔的小白鶴突然從紙人中蹦了出來,在地上笨拙地撲騰幾下。
魚擺擺看到秦若湘猙獰的面容後,嚇得趕緊跳回我的掌心,微涼的魚身在我手心裡瑟瑟發抖。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凝固了,連紙人們的笑聲也停止了。
“發生什麼事了?”安德軒握住我的衣角,小聲問道。他的聲音裡帶著驚慌,但還是努力保持著鎮定。
我輕聲解釋:
“我早就覺得這事有蹊蹺。一個敢為愛私奔、甘願撞死在花轎上的烈性女子,怎麼可能乖乖接受冥婚?更別說她死時穿著紅衣,戾氣之重足以化為厲鬼。所以我讓魚擺擺假扮阿晨,想看看她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原來如此。”安德軒恍然大悟,聲音裡帶著一絲敬佩,“姐,你太厲害了。”
話音未落,一股強大的陰氣突然爆發。秦若湘周身的戾氣暴漲,她的頭髮在無形的風中狂舞,指甲變得又長又尖,像鋒利的刀刃。
“阿晨哥的魂魄在哪裡?”她的聲音變得扭曲,充滿怨毒,“告訴我!”
我立刻舉起星盤,金屬表面反射著微弱的光芒:“站住!阿晨的魂魄就在我的星盤裡。你要是再靠近一步,我就讓他魂飛魄散!”
“姐,你太嚇人了。”安德軒在一旁小聲嘀咕,但還是緊緊地跟在我身後。
我朝他使了個眼色,示意這只是虛張聲勢。阿晨是個無辜可憐的魂魄,我怎麼可能真的對他下手。但現在,我們需要這個籌碼來保命。
果然,一提到阿晨,秦若湘的表情產生了細微的變化。她停下腳步,臉上有些慌亂:“你...你想怎樣?”
“讓開一條路,放我們離開。”我的聲音很平靜,但手心已經開始冒汗。
她咬著嘴唇,眼中掙扎片刻後,終於讓紙人們退到兩邊。我拉著安德軒一步步後退,心裡卻始終繃著一根弦。秦若湘的實力遠在我們之上,她現在退讓,只是因為擔心阿晨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