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掙脫開:“蘇文月叫我吃飯,陸蕭望親自接我,我能拒絕嗎?”
他冷笑:“怎麼不能拒絕?”
方卿眠覺得好笑:“跟你有關係嗎?”上次在閩江之後,她聯絡過他,可得到了什麼呢?她憋著一股氣,沒發作,他倒好,先找上門了。這件事明擺著就是蘇文月設局,他知道方卿眠不會和蘇文月沆瀣一氣,心裡卻覺得擰巴。
“你覺得我跟蘇文月能說什麼?上次在陸盡歡的別墅,我陰陽怪氣,她能容我?你上來不分青紅皂白先指責我,你比她還有意思。”
“外面人不知道,你也不知道麼?我母親剛走,蘇文月領著私生子進家門,這些年我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你清楚。”
“我不清楚。”她嘶吼“是我造成的嗎?你自己不中用,要方家的權勢助力,靠近方意映,被蘇文月識破,我無辜受累,她還要牽扯我,難道我容易嗎?當時在梅莊,要不是夏筠之,劉太太和方意映的嘴巴子就要扇到我臉上,我還要跟著賠笑?陸滿舟,我好過嗎?”
陸滿舟冷笑:“對啊,還有夏筠之。”他鉗住方卿眠的下巴,迫使她抬頭,望著自己:“我當初有沒有跟你說,離夏筠之遠一點,你聽了嗎?上趕著找他?”
“你說話客氣點。”方卿眠用力推他,他一時重心沒穩,栽倒在了椅子上。方卿眠紅了眼睛,帶著哭腔:“他至少在我被刁難的時候為我出頭,你呢?看著方意映羞辱我無動於衷。上次在魚蔭小鎮說的話,我就當你被奪舍了。”她掙脫開他“陸滿舟,我再信你半個字,我她媽就是狗。”
說罷,頭也不回地摔門而去。
蘇文月倚在車窗上,車裡放著一首義大利男中音,慵懶隨意,沉悶得有些讓人昏昏欲睡。
“母親,手機響了。”
蘇文月的手機響了半晌,陸蕭望忍不住提醒。
“喂。”
“好,我知道了。”
她掛了電話。
“方卿眠和陸滿舟吵起來了。”她補充“服務員在外面,說聽得不真切,但是摔了碗,砸了杯子,方卿眠摔門走了,陸滿舟也氣得厲害。”
“陸滿舟不像是衝動的人。”陸蕭望的車開得極慢“若是和方卿眠不合,他大概也不會鬧得這樣大,這麼做,實在刻意了些。”
蘇文月問:“你覺得方卿眠如何?”
陸蕭望沒說話。
“當初,在陸盡歡的別墅捉姦,她指著陸正堂的鼻子陰陽怪氣,正堂氣的,一口氣差點沒上來。在梅莊,對著劉太太就是一巴掌”她笑
“陸正堂這樣的老狐狸,都沒料到會有這樣的初生牛犢,陸滿舟心機再深,能深過他老子,他忍得住,方卿眠的脾氣,一點就炸,你好言好語哄著她,她尚不領你的情,更何況跟她翻臉,她掀桌子,我都覺得正常。”
陸蕭望皺眉:“所以母親今天試探,她和陸滿舟到底有沒有關係。”
蘇文月點頭:“畢竟陸盡歡之前談的那個小歌星是她朋友,萬一她和陸滿舟沆瀣一氣,我不是栽跟頭了?留個心眼總是好的。”
外頭光影斑駁,前幾天下的雪,已經全化了,路上乾淨的,找不出一絲下雪的痕跡,車穩穩地停在了宛市新開的一家茶廳。
蘇文月囑咐:“你去準備一份婚書,先給你父親過目。”
門口的服務生似乎是等了很久,引著蘇文月上了三樓,在拐角處最末的一個包廂,停下了腳步。
“蘇夫人,就在裡頭了。”
蘇文月笑著點頭,塞了幾張鈔票給服務員:“等會給裡頭,上一盞紅棗茶,一碟蝴蝶酥。”
包廂裡,牌局已經打了兩圈。約她的趙太太手氣不好,打了兩圈,輸了三萬塊。
見她來了,像是救星似的,按住她:“文月,你替我看看牌,今天出門沒看黃曆,輸的不得了。”
趙太太的丈夫是在沿海做進口生意的,多從泰國請佛像、唐卡還有小娃娃,引薦一些人去拜算命大師,一單賺些辛苦費,這是明面上的生意,暗地裡,進口一些亂七八糟的藥,有些上了年紀的人,床上多力不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