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如薇認得陸滿舟,上次在半山莊園,陸盡歡招待她們,有幸見過一面。
“陸家的大公子怎麼也這啊。”冷如薇戳了戳張婉舒,問道。
“哦,劇場每年的翻新,都是陸家掏錢的,文工團團長把他當祖宗供起來。”
難怪上次,陸正堂和陸滿舟坐到二樓正中間,不對外開放的位置。
冷如薇吃完,又打了一份,只剩最後一點,阿姨順手全給她舀了進去,她扒著視窗:“婉婉,你下次能不能再帶我來吃,好好吃。”
張婉舒笑:“放心,等我畢業了,團長說給正式編制,到時候天天帶你來吃。”
冷如薇啃了兩口包子,又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會不會吃得太多了吃胖了。”
齊瑤笑,把碗裡的最後半根沒動的紅薯給她:“吃飽了,吃開心了就行,誰說你胖,你就抽她。”
冷如薇撅了噘嘴,把剩下的吃完了。
方意映接了電話,心神不寧地,匆匆離開,對面那桌,只剩下陸滿舟一個人了,他氣定神閒,絲毫不受影響。
出了大樓,不遠處泊著一輛車。
陸正堂坐在車裡,晦暗不明,司機說道:“今晚,陸大少爺帶著方小姐來看演出,方小姐中途接了電話,離開。”
陸正堂眯著眼:“跟上她的車。”
司機應聲。
穿過半個城市,車水馬龍的街道,方意映並沒有發現身後的車輛,直到一個老舊的居民樓下,她停下,環顧四周,小心翼翼地走了上去,居民樓很黑,裝的是舊式的聲控燈,不過積灰已久,即便亮起來,也是暗淡的,整個樓道充斥著黴味,樓梯間擺放著雜物,也已經積灰。
“最近關於方意映的事,外頭已經傳出了很多流言。”司機看著後視鏡,捉摸不透陸正堂的意思“方家已經盡力瞞住了,還是小範圍的傳開了。”
陸正堂下車,抬頭仰望老舊的居民樓,像是張開血盆大口的野獸,四樓左邊窗戶的燈亮著,很暗,很暗,暗到像是得了眼翳的人,睜眼看著這個世界。
方意映坐在沙發上,暗紅色的裙子是手工高定,和整個屋子格格不入。屋裡陳設很簡單,一張桌子,兩張凳子,衛生間只有簡單的洗漱用品,還有一張床,和已經包漿脫絮的棉被。
“錢不是已經給你還完了嗎啊?你怎麼還不走?”
她死死地盯著眼前的男人,男人佝僂著腰身,五十歲上下,穿著一件黑色的棉衣,但並不暖和,他小心翼翼,瑟縮在衣服裡。
“他們說......一千萬是本金,還有利息,讓我問你要。”
方意映氣笑了:“方家給了你一千五百萬,他們還說不夠。”
男人心虛,沒有說話。
“你又去賭了?”方意映氣得扇了男人一巴掌“一千五百萬,還了錢,夠你下半輩子吃喝不愁了,你居然還想著賭?”
她冷笑:“我沒錢了,他們要殺要剮,隨他們便吧。”
男人兀地跪下,抓住方意映的鞋,涕泗橫流:“女兒,你不能不管我啊,我是你親爹啊,傳出去,對你的名聲也不好。”
“我保證,最後一次,這是最後一次。”
“如果我下次再賭,我就不得好死,我出門讓車撞死......女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