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再說最後一次,滾。有病就去請大夫,太醫就在府上,找孤有什麼用,孤是會診病,還是會開藥方?”
慕辭素來淡漠,這還是頭回對下人這般疾言厲色,哭到一半的丫鬟有些不知所措。橘如冷冷上前,居高臨下的對著跪地之人,道,
“我沒記錯的話,你是太子府的丫鬟吧?好心勸你一句,眼睛擦亮點,別光想著往上爬,就忘了自己的主子是誰。”
丫鬟不甘地瞪了一眼橘如,心想,同樣都是伺候主子的下人,誰又比誰金貴,憑什麼橘如可以對她頤指氣使,而她就得跪下受著?難道就因為她有個當太子妃的主子?
丫鬟表示不服,心想,走著瞧,以後怎樣還不一定呢。於是,再次瞪了橘如一眼,就邁著小碎步快去離開了。
橘如搖了搖頭,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回到江漫雪的門口守著。
“漫漫,孤……”
“殿下,時候不早了,不妨先歇了吧?有什麼事,明日再說。”
江漫雪沒等慕辭回覆,起身燃起一旁的薰香,才自顧自進去盥洗室。
慕辭心知此時急不得。
江漫雪對他佔有慾很強,硬來肯定不行,還得循序漸進,明日再說也好,畢竟俗話說得好,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他們已經許久沒行魚水之歡了,說不定過了今晚,江漫雪身心舒暢,就會同意了呢!
……
翌日,金烏從地平面緩緩升起,日頭透過稀疏的樹葉照進半開的窗戶裡,如同點點碎銀,在房間各處留下斑駁的光影。
江漫雪又做了一夜的噩夢。
夢裡,她又回到了慕卿四歲生辰那日。那時,她熬了一百個日夜,一針一線親手為慕卿縫了件精緻的外袍,本想送給他當生日禮物。
結果莫子卿說,
“姐姐也太厲害了吧,這上面的飛鳥繡得栩栩如生,簡直就跟活的一樣,不像我,笨手笨腳的,什麼也不會,只能親手為卿兒做幾串糖葫蘆,來為他慶生了。”
慕卿眼睛一亮,
“糖葫蘆?真的嗎?莫姨,你怎麼知道卿兒最喜歡糖葫蘆了?還是莫姨好,卿兒喜歡莫姨,那還等什麼,我們這就去吃糖葫蘆吧?”
“這不好吧,太子妃還在這呢……”
莫子卿飽含歉意地看了一眼江漫雪。
慕卿一聽說有糖葫蘆,哪裡還管別的,立馬就將手裡的外袍隨手扔在地上,蹦蹦跳跳地拉著莫子卿的手撒嬌。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現在吃糖葫蘆。”
誰知莫子卿突然“嘶”了一聲,快速抽回手背在身後,這一舉動引起了慕辭和慕卿的注意力。
“怎麼了?”慕辭問。
莫子卿慌忙低下頭說沒什麼,慕辭鋒利的劍眉微蹙。
不容置疑地捏住她的手腕,將她的手拉到眼前一看,發現莫子卿白皙的手背上突然多了幾個透明的燎泡,邊上還有幾處紅腫,明顯是被燙傷了。
慕卿嚇得哇哇大哭,不停地幫莫子卿傷口處吹氣,奶聲奶氣說呼呼就不疼了。
兩人喊下人請太醫,又簇擁著莫子卿往自己的院子走,完全忘了江漫雪這個人。而莫子卿卻在這時,重重地一腳踩在掉在地上的衣袍上,還趁人不注意,對江漫雪投來一個挑釁的眼神。
江漫雪瞳孔張大,快速跑上前將她推開,連忙撿起地上的炮子,嘗試著拍去上面的灰塵和髒汙。
那一推她是收著力道的,可莫子卿卻尖叫一聲,整個人向地上倒去,甚至連扶著她的慕辭都被帶的一個趔趄,慕卿更是直接栽倒在地。
江漫雪傻眼了,哪裡還顧得上衣袍,慌忙去扶地上的慕卿,卻被他重重地推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