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道里冷得像冰窖，嗆得人喘不過氣。
林妄在前頭爬著，破幻之眼掃過四周，腦子裡飛快轉著——
神明襲擊學校，衝著覺醒者的基因來的，聯邦局就算趕到，也得晚一步。這破地方，已經成屠宰場了。
林妄咬著牙往前爬，胳膊上的血滴滴答答往下淌，黏糊糊地糊在手掌上，每撐一下都疼得他眼角直抽。
他喘得跟破風箱似的，低聲罵了句：“這鬼地方，真他媽要命。”
“林妄！你爬快點行不行！”徐晚跟在後頭，嗓門壓得低，可那股子急勁兒藏不住。
她臉上糊滿了灰，活像剛從煤堆裡刨出來的，眼珠子瞪得溜圓，“那幫東西追上來了，我可不想死在這兒喂耗子！”
“閉嘴！”林妄回頭瞪了她一眼，破幻之眼掃過去，隱約看見管道遠處有動靜——不是假李老師那幫怪物，是個瑟瑟發抖的小身影。
他皺了皺眉，低聲道：“那兒有人。”
“啥？”徐晚一愣，順著他眼神看過去，果然瞧見個瘦巴巴的影子縮在管道拐角，抱著膝蓋抖得跟篩子似的。她嘖了一聲，“這時候還有活口？運氣夠硬的。”
林妄沒搭腔，咬牙爬過去。
那是個平民學生，女的，短髮亂得像雞窩，臉上糊著血和灰，眼淚鼻涕混一塊兒，看見林妄跟徐晚爬過來，嚇得差點叫出聲。
林妄趕緊捂住她嘴，低聲喝道：“別喊！想活命就聽我的！”
女孩瞪大了眼，點點頭，眼淚汪汪地盯著他。林妄鬆開手，低聲問：“叫啥名兒？”
“陳…陳瑤。”女孩聲音抖得跟風裡的樹葉似的，帶著哭腔，“我…我躲這兒，他們沒看見我…”
“行了，別廢話。”徐晚不耐煩地打斷她，扭頭衝林妄道，“現在咋辦？帶著這拖油瓶，咱倆跑都跑不快！”
林妄沒理她，破幻之眼掃了眼陳瑤——
這丫頭沒覺醒跡象，就是個普通人，八成是運氣好才躲過一劫。
他咬了咬牙，低聲道：“帶上她，走。”
“你瘋了？”徐晚瞪他一眼，“這丫頭就是個累贅，咱倆自顧不暇還管她？”
“少廢話！”林妄聲音冷下來，“她要是死了，這鬼地方就真沒活人了。”他扭頭看了眼陳瑤，“跟緊我，掉隊我不管你。”
陳瑤忙不迭點頭，哆哆嗦嗦地跟在他後頭。管道里冷風嗖嗖地鑽進來，毒霧越來越濃，嗆得三人咳嗽不止。
林妄咬緊牙關，胳膊上的傷口疼得像針扎，可他硬是沒吭聲，破幻之眼死死盯著前方。
沒爬多遠，後頭突然傳來一陣“咯咯”的怪響，像骨頭撞骨頭的聲音。徐晚回頭一看，臉都白了：“靠！那幫死魚眼追上來了！”
林妄猛地扭頭，破幻之眼掃過去——
三道黑影從管道後頭鑽進來，動作快得像鬼，灰白的臉在毒霧裡若隱若現，眼珠子渾濁得跟死魚肚似的。
他低罵一聲：“徐晚，擋前面！陳瑤，縮我後頭！”
“又是我擋？”徐晚氣得牙癢癢，可還是咬牙爬到林妄前面，猛地一腳踹向衝上來的黑影。那東西被踹得一晃，可沒兩秒又爬起來，嘴裡“咯咯”直響，爪子直奔她臉抓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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