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裡的金錠,如同被無形的巨口吞噬,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緊接著是銀票箱、銀元寶箱……幾個沉重的烏木大箱子,轉瞬之間,空空如也!連墊箱子的黃綢布都沒留下!
做完這一切,她像來時一樣,悄無聲息地退出內庫,鎖好大門,拂過昏睡侍衛的後頸。侍衛茫然地咂咂嘴,繼續打盹,全然不知身後庫房已被人搬空。
季如歌沒有停留,身影再次融入陰影,如鬼魅般穿過重重宮苑。這一次,她的目標是太廟。
皇家太廟,供奉著朱氏列祖列宗的牌位,肅穆陰森。季如歌避開守夜的老太監,徑直來到正殿。巨大的香爐裡冷灰堆積。一排排黑漆描金的神主牌位,在長明燈微弱的光線下,像一排排沉默的墓碑。
她走到正中最高的那座牌位前——太祖高皇帝之位。目光掃過供桌上擺放的幾樣祭品:玉璧、青銅爵、還有一尊尺餘高的純金神像,據說是開國時熔鍊敵方金冠所鑄,象徵著皇權正統。
季如歌伸出手,沒有去碰那尊金像。她的指尖,輕輕拂過太祖牌位前那方小小的、用來壓黃綾祭文的蟠龍玉鎮紙。玉質溫潤,雕工精湛。
下一刻,鎮紙憑空消失。取而代之,穩穩壓在黃綾祭文上的,是一塊黑乎乎、巴掌大小、散發著濃烈甜腥氣的——石頭?不,正是王大柱“精心”配製的那種“精細料”!黑疙瘩緊貼著寫滿歌功頌德詞句的黃綾。
做完這個小小的“調換”,季如歌身影一晃,消失無蹤。只留下太廟裡死一般的寂靜,和那尊渾然不覺的金像,在長明燈下閃著詭異的光。
宮城之外,季如歌的腳步更快。京城幾條最闊氣的大街,沉寂在深夜的富庶裡。戶部侍郎王有財的府邸、都察院左都御史李正清的宅院、還有那位在江南遙控放印子錢逼死人的“貴人”在京城的外宅……一座座高門大院,朱門緊閉,石獅子猙獰。
季如歌如同識途老馬,精準地找到這些府邸最隱蔽的庫房或暗室。手法如出一轍:穿牆,開鎖(或不開鎖直接穿),意念掃過。
沉甸甸的、藏著地窖裡的金磚銀錠?消失。書房暗格裡厚厚一沓鹽引、茶引、田契?消失。臥房暗櫃裡成匣的東珠、祖母綠?
消失。甚至某個貪官藏在寵妾床下暗格裡、準備跑路的幾大包金葉子,也瞬間無影無蹤。
她的動作迅捷而冷漠,像秋風吹落枯葉,只留下空蕩蕩的庫房和暗格,無聲地訴說著曾經主人的“豐功偉績”。
最後,她來到京城最大的“快活林”賭坊後巷。這裡沒有高門大院,只有一扇不起眼的黑漆小門,日夜有彪形大漢把守。門後,是賭坊真正的金庫,也是江南印子錢網路的京城心臟。
門口兩個大漢抱著膀子,警惕地掃視著黑暗的巷子。季如歌的身影在他們視線死角憑空出現,指尖微動。兩個大漢只覺得後頸一麻,眼前發黑,軟軟癱倒。
她推門而入。裡面是一條向下的石階,盡頭是一扇包著厚厚鐵皮的門。鐵門上的銅鎖,在她指尖下同樣無聲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