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他小妾私藏的一匣子私房體己首飾,都消失得乾乾淨淨!管家連滾爬進來,哭嚎著:“老爺!後院……後院您養的那幾只鬥雞……全……全不見了!籠子都空了!”
“雞……雞都沒了?”王侍郎喃喃著,猛地噴出一口老血,暈死過去。
都察院左都御史李正清還算鎮定,只是臉色鐵青得嚇人。
他坐在同樣空曠的書房裡(書架、書案、古董擺設全沒了),面前攤著一張紙,是他憑著記憶默寫的、昨夜被“搬走”的鹽引數量和暗藏田契的位置。
可越寫,他手抖得越厲害。沒了!全沒了!他苦心經營幾十年、足以保子孫幾代富貴的根基,一夜之間,化為了泡影!
更可怕的是,他書房暗格裡那些見不得光的、足以讓他掉腦袋的往來密信……也一併消失了!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利息……”李正清死死攥著筆,筆桿咔嚓一聲折斷,“好狠的利息!”
“快活林”賭坊後巷的金庫地窖裡,擠滿了賭坊的打手和幾個幕後老闆派來的賬房。看著空蕩蕩、連耗子都嫌棄的地窖,看著地窖中央那半塊早已冰涼梆硬、沾著塵土的豬肉白菜包子,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法。
一個滿臉橫肉的管事,蹲在包子前,眼神兇狠又迷茫:“老大……這……這什麼意思?利息?咱放出去的印子錢還沒收回來多少……本金就被當‘利息’收走了?”他百思不得其解。
“蠢貨!”一個陰沉的聲音從後面響起。賭坊真正的大東家,一個穿著綢衫、面白無鬚的中年人,臉色比地窖的牆壁還灰敗,“這不是利息……是警告!警告我們,再敢放印子錢逼人……下一次,被‘收走’的,就是我們的腦袋!”他看著那半塊冷包子,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竄頭頂。這手段,太詭異,太狠辣!他第一次感到了發自骨髓的恐懼。
恐慌像瘟疫一樣在京城蔓延。凡是有頭有臉、家底豐厚的人家,無論清流濁流,都連夜爬起來檢查自己的庫房、暗格、甚至床底下!
稍有風吹草動,就嚇得魂飛魄散。一時間,京城鎖匠的生意火爆異常,全是加急換鎖、加固門窗的。巡夜的兵丁也比往日多了幾倍,個個神情緊張,看誰都像賊。
皇宮裡,氣氛更是壓抑到極點。早朝?朝堂都沒法待了——龍椅倒是還在(大概賊人嫌沉?),可殿裡值錢的擺設、大臣們站班的墊子,全都沒了!大臣們穿著朝服,站在冰涼空曠的金磚地上,面面相覷,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
周元帝強撐著被扶上光禿禿的龍椅(連個軟墊都沒了),臉色蠟黃,眼窩深陷。他看著下面一群同樣驚魂未定、家底受損的大臣,只覺得一陣陣眩暈。
追查?查誰?連個腳印都沒留下!禁軍統領跪在地上,頭磕得砰砰響,除了“臣無能”,屁都放不出一個。
“廢物!都是廢物!”周元帝的聲音嘶啞無力,帶著濃重的疲憊和絕望,“朕的江山……朕的……”他話沒說完,又是一陣劇烈咳嗽,高得祿慌忙遞上帕子,上面赫然帶著血絲。
就在這時,殿外傳來一陣急促而沉重的腳步聲,伴隨著鐵甲摩擦的鏗鏘聲!一個渾身浴血、甲冑殘破的傳令兵,被兩個禁軍架著,踉蹌著撲進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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