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八百里加急!北境軍報!”傳令兵的聲音嘶啞欲裂,帶著風塵和血腥味。
滿殿皆驚!北境?!難道那賊人……是北境派來的?
周元帝猛地坐直(牽扯到胸口,疼得他倒吸冷氣):“快……快說!”
傳令兵艱難地抬起頭,臉上滿是血汙和凍瘡:“三日前……北境萬福村附近……發現……發現北狄狼騎探馬蹤跡!楚……楚校尉率邊軍巡防隊與之遭遇……激戰……斬首……十七級!我方……傷五人!”他喘了口氣,從懷裡掏出一個被血浸透大半、卻依舊密封完好的皮筒,“楚……楚校尉……急報!”
高得祿慌忙接過皮筒,顫抖著開啟,取出裡面一張同樣沾染了血汙的粗紙,呈給皇帝。
周元帝迫不及待地展開。紙上字跡狂放潦草,力透紙背,正是楚校尉的手書:“臣楚驍頓首:北狄狼崽子賊心不死,又遣探馬窺我邊牆!幸賴陛下洪福,將士用命,已盡屠之!
然狼·性貪婪,恐有後患。臣已勒兵嚴備,誓保邊牆無虞!另,”
楚校尉的筆鋒在這裡猛地一頓,透出一股冰冷的殺意,“臣聞京中宵小,以陰風邪雨,擾我北境糧秣商路,斷我邊軍手足!
此乃資敵叛國!臣戍邊十載,刀口舔血,所求不過身後父老能得溫飽!
今若有人斷我糧道,壞我根基,便是與北狄同謀!臣手中刀,不識天潢貴胄,只認敵我!凡阻北境活路者,雖遠必誅!此血書為證,望陛下明察!臣楚驍,泣血再拜!”
“雖遠必誅”四個字,寫得如同刀劈斧鑿,帶著濃烈的血腥氣和鐵鏽味,直刺周元帝眼底!
周元帝捏著這張滾燙)又冰冷(字字如刀)的血書,手抖得厲害。他看看下面那些因家財被竊而面無人色的大臣,看看空空蕩蕩、寒氣逼人的大殿,再看看血書上那力透紙背的“雖遠必誅”,只覺得一股寒意比北境的風雪更甚,瞬間凍結了他的四肢百骸。
楚驍!這個刀疤臉的殺胚!他是在警告!赤裸裸的警告!用北狄探馬的血,用這封字字泣血的書信,警告他這位坐在龍椅上的皇帝:別動北境!別動萬福村!否則,他楚驍的刀,認不得什麼天子!
“噗——!”
又一口滾燙的鮮血,毫無預兆地從周元帝口中狂噴而出!血點濺在楚驍的血書上,迅速洇開,紅得刺眼。他身體晃了晃,眼前徹底一黑,直挺挺地從那光禿禿的龍椅上栽倒下來。
眾位大臣臉色鉅變,大喊:“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