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中立官員紛紛表示附議,兵部一時間壓力驟增。
韋崇尚未明言,但其親信曹掾、判令多次繞路進中書檯、禮部設宴送信,話中皆有暗示。
楊洪看在眼裡,一言不發。
直到案卷送回第三輪,他忽然將卷宗蓋上,淡淡說了句:
“讓太子裁。”
劉據一驚:“不是再等等?”
楊洪答:“不能等了。”
“你若現在不裁,百官以為你怕了韋崇。”
“你若再拖,他們會以為你——不能立案。”
“攝政第一案,重的是‘敢不敢’,不是‘能不能’。”
當夜,劉據伏案親批:
“江南鹽案,經三署議斷,涉官屬者三人,罪雖未至刑杖,然職失不明,權牽府部,今依‘外親規避律’予以貶調。”
“一人離職,一人歸檔,一人轉為清吏。”
落款:東宮劉據攝。
這一紙文令出爐,楊洪親自送.入兵部。
兵部尚書韋崇,手持太子判文,神色不怒。
他沉默許久,終於點頭簽收,未多言,只將紙頁交還主事人手中。
轉頭,他吩咐門下:“今後所有案宗,三日前轉東宮備存。”
此舉一出,整個兵部從上到下,態度歸位。
太子第一案,立威成功。
東宮堂內,劉據癱坐於座後,長長吐了一口氣。
“我真怕,他會反。”
楊洪倒了一盞茶,輕輕一笑:
“他不會反。”
“因為你是太子。”
“他若在你被冊之前硬上,是誅逆。”
“他若在你被冊之後軟對,是順從。”
“所以他不能動。”
“但你要記住,像韋崇這種人,退一步,不是服你,是——等你犯錯。”
“他不會直接反對你,但他會在你最脆的時候,給你一劍。”
劉據沉思許久:“你是說,我現在只是‘暫時坐上來’?”
楊洪語氣低沉:
“你現在掌的是柄,不是權。”
“柄,可以揮一刀;權,要能調十兵。”
“你若只會殺一個鹽官,殺不了一座城,那你還不配是真太子。”
這天夜裡,東宮燈火不熄。
楊洪獨自一人重新翻出《攝政律錄》的草本,將原定的“內務輔政小組”一欄大幅度劃改,將三名保守中立官員調為“建議參與”,而把一名曾被認為“不穩”的御史列入第一梯隊。
他不是因人事變,而是因時勢動。
“新局既起,舊勢必浮。”
他在紙下落下一句:
三月內定太子輔政四組,各據一部。
如有不附者,不動,不談,不接。
以棄之法,定朝局之心。
他要的不只是“接手”,而是“換血”。
不是一朝清洗,而是——三月立局。
劉據走進來,看到案上的標註,沉默片刻。
“我若撐不住這三月呢?”
楊洪抬頭,目光深沉如夜:
“那你連太子的命,都不配有。”
四月初一,春雨連綿。
東宮門前卻熱鬧非常。
今日,是“輔政堂”新制公佈之日,也是太子攝政後首次以“儲君”身份,正式定編六部輔政組。
楊洪坐在東宮西案廳,手中翻著最終定稿。
他沒有立即批准,而是讓人去請劉據親自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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