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為太中立了，才可疑。”楊洪解釋道。
“您想想，這麼大的事情，朝中大臣不可能一點風聲都沒聽到。”
“但趙充國從頭到尾都沒有表態，這正常嗎？”
劉據細想之下，確實覺得不對勁。
按理說，出了這麼大的事，兵部尚書應該第一時間加強京城防務才對。
但趙充國什麼都沒做。
“還有一個人。”楊洪繼續說。
“誰？”
“大理寺卿竇嬰。”
這個名字一出，劉據更驚訝了。
竇嬰是老臣了，一向忠心耿耿。
“先生為何懷疑他？”
“殿下，竇嬰的侄子，最近是不是升了官？”
劉據想了想：“好像是，升了郎中令。”
“這就對了。”楊洪冷笑了一聲。
“江充倒臺後，獲益最大的是誰？”
“就是這些原本被壓制的老臣。”
“他們會不會想，如果太子也倒臺，他們是不是能獲得更大的利益？”
劉據沉默了。
這個推測雖然大膽，但不是沒有可能。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兵分兩路，殿下繼續配合張湯查太常寺。”
“做出一副相信他說的樣子。”
“而我，暗中調查其他人。”
“好。”劉據點了點頭。
“先生小心。”
......
離開大理寺，楊洪沒有回府。
而是去了一個地方。
城西，一處不起眼的宅院。
這是繡衣使的秘密據點。
“大人。”陳平已經等在那裡了。
“查得怎麼樣？”
“按照大人的吩咐，我們查了最近三個月所有進宮的人。”
“發現了一些可疑之處。”
“說。”
“第一，內務府的採買太監，最近頻繁出入一些藥鋪。”
“每次藥材裡面都會有一些單子上面沒有的。”
“第二，欽天監新來的幾個人，都是從外地調來的。”
“但奇怪的是，他們的履歷都很模糊。”
“第三......”陳平壓低了聲音。
“我們發現，兵部最近在秘密調動軍隊。”
楊洪心裡咯噔一下：“調動軍隊？調到哪裡？”
“城外三十里的大營。”
“說是例行換防，但時間不對。”
確實不對。
按照慣例，換防應該是年底，現在才年中。
“盯緊兵部。”楊洪吩咐著。
“特別是趙充國的動向。”
“是。”
“還有，派人去查查竇嬰。”
“重點查他最近和什麼人來往。”
陳平領命而去。
楊洪一個人坐在那裡，腦子裡飛快地轉著。
巫蠱案表面上是要害太子，但現在看來，目的不止如此。
下毒、調兵、拉攏老臣......
這分明是要趁機奪.權！
可是，誰有這個膽子和能力？
三皇子劉旦已經被軟禁了。
其他皇子年紀都還小。
除非......
楊洪突然想到一個可能。
如果不是為了某個皇子，而是為了自己呢？
歷史上不是沒有權臣篡位的先例。
想到這裡，他坐不住了。
必須馬上確認一件事。
......
皇宮，太醫院。
楊洪亮出腰牌：“奉旨查案。”
太醫們不敢怠慢，趕緊配合。
“我要看最近三個月的藥方記錄。”
“是。”
很快，厚厚的藥方簿送上來。
楊洪翻看著，重點看給皇帝開的藥方。
果然發現了問題。
從兩個月前開始，皇帝的安神湯配方就有了細微的改變。
加了幾味藥，看似無害。
“這個改動是誰批准的？”
“回大人，是李太醫。”
又是李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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