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碧華愣住的瞬間,他已踏出房門,冷風裡傳來他淡漠的聲音:“記住你說的話。”
深夜,許如卿的寢殿燭火昏黃。歐陽碧華穿著月白寢衣坐落在梳妝鏡前,指尖撫過披肩的纏枝蓮繡紋。
梳妝檯上的玉梳是長孫宮玉親手所雕,衣櫃裡掛滿他尋遍江南的雲錦衣裳,連薰香都是許如卿偏愛的冷調。
她猛地攥緊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憑什麼?
這些溫柔繾綣本該屬於她,如今卻要靠模仿才能沾染分毫。衣櫃裡的每一件衣裳都繡著精緻的紋樣,領口袖口的針腳細密得挑不出錯處,那是他對許如卿的用心,是她從未得到過的珍視。
迴廊傳來熟悉的腳步聲,歐陽碧華拿起螺黛加深了眉尾,在昏黃的燭光下自己看上去與那張臉無異。
門軸輕轉後,帶著暖意的身體從身後貼來,手臂環住她腰時力道恰好,正是戀人相擁的距離。
“這麼晚了還不睡,是在等我嗎?”
歐陽碧華僵著脊背沒敢動,只從喉嚨裡擠出模糊的應聲。
他卻似毫無察覺,手指輕輕撫過她的髮梢:“以後別等我,困了就早點睡,太醫說你脈象虛浮,要注意休息。”
溫熱的吻落在後頸,帶著他獨有的龍涎香氣息。歐陽碧華渾身繃緊,聽著他在耳邊低語:“卿卿,等你身子利爽了,我們就去江南。都說江南煙雨最適行舟綠水,到時候陪你看一整個春天,好不好?”
這些話像淬毒的針,扎得心口陣陣抽痛。她明明模仿得那樣像,連許如卿最細微的習慣都學了去,可他的溫柔從來不屬於她。每一句情話,每一個親暱動作,都是對著那個名字背後的人。
“怎麼不說話?”長孫宮玉輕笑一聲,手指描摹著她的眉眼,動作裡滿是珍視,“是不是累了?”
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放鬆身體,甚至學著許如卿的樣子往他懷裡蹭了蹭。感受到身後的人因這個動作而更加溫柔的擁抱,她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宮玉,你愛我嗎?”
長孫宮玉不知她為何會這麼問,卻是很肯定地回答:“當然了。”
“你愛的是我,還是我這張臉?”
“當然是愛你這個人了……你怎麼了,為什麼會問這樣奇怪的問題?”
歐陽碧華搖搖頭:“沒有,我只是覺得我們是時候要個孩子了,如果我們有個孩子,長得像你也像我,然後我們撫養孩子快樂的長大……你說這是不是一件幸福的事?”
長孫宮玉聞言欣喜地笑了,眉眼如畫,好似溫潤的璞玉:“卿卿,你說的是真的?”
“如果能為你誕下一兒半女,也算是圓了我一樁心願,宮玉,我也愛你,因為愛你,我可以付出任何代價。”
他低頭吻她,起初溫柔,隨後變得熱烈。歐陽碧華回應著他的吻,內心卻在掙扎,長孫宮玉的觸碰讓她一如既往地讓她悸動。
“如卿,”他在她耳邊低語,呼吸灼熱,“你今晚特別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