兌現在是一個知覺團的狀態,接近虛無。
他上輩子是一個天體研究的科學家,因為皇家和教會都反對他的研究領域,視他為惡魔,說他在妖言惑眾,差點將他釘上十字架上燒死。
要不是他被迫按在《聖經》上發誓,從此虔誠禱告、保證,不再發表有關日心說的言論,他才得以保命,從此偷偷地觀察天體,秘密研究日心模型。
他十分贊同肖安的實踐論,當鴻和心前輩都不能給他們指出明確的方向時,只有做個實驗,先把“意識操控粒子”的可能,給確定下來,再做進一步的打算。
要是真能用意識操控粒子,那麼就可以用這個方法,去創造萬物,甚至是“永恆之軀”了。
不過在做這個實驗之前,肖安告訴他,一團知覺的他,只能感知到宏觀世界的存在,要想進入粒子世界,他得有一個相對的邊界視角。
兌心領神會,要想擁有一個邊界視角,他得需要一個有邊界感的身體。
於是,他喊來一個叫伏麟的知覺團,入定賦予他一具極其簡單的身體——形如“?”號的身體。
太趕時間了,伏麟只能給出一個潦草的身體,反正兌只是用來做實驗的,做完實驗就會拋棄這樣的身體。
接下來,唐堯挖開了腳下的泥土,等有水出來之後,再讓兌縮小他那幾乎一筆就能勾畫出來的身體。
兌點頭,他那問號般的身體瞬間開始收縮,像被無形的力量吸入深淵,周遭的景象瘋狂變幻、模糊,尺度感徹底崩塌。
先是水坑化作無垠之海,接著是光怪陸離的微觀奇景。裡面的原子就跟星球一樣,彷彿進入的是現實世界的太空。
兌摒棄雜念,只牢記目標——抵達最小尺寸的粒子(越小才能越容易被意識操控)。
不知“下沉”了多久,一種奇異的感知浮現:不再是視覺,而是某種超越感官的“觸覺”。
他“看”到了——不是星球,不是雲朵,而是一種更本質的、劇烈震顫的“存在”。
它們以難以想象的頻率振動著,彷彿宇宙最原始的脈搏。
“就是它們,夸克!”唐堯的聲音如同神諭般穿透維度,“兌,集中你的意識,想象它們……慢下來!”
兌屏息凝神(儘管他並無呼吸),將全部意念凝聚成一道無形的“緩流”,溫柔又堅定地“包裹”住那些瘋狂振動的核心。
他不再試圖“看清”,而是純粹地“感覺”著它們的躁動,並將“慢”的意志源源不斷地灌注其中。
慢,慢慢慢……
起初,毫無反應,那些“脈搏”依舊狂野。
“堅持,意識即力量。”唐堯低吼。
兌咬緊牙關(儘管他並無牙齒),意念如同無形的巨手,持續施壓。漸漸地,一種微妙的“遲滯感”傳遞回來。那狂野的“脈搏”,似乎真的減弱了一絲?
“感覺到了嗎?”兌的聲音帶著不確定的顫抖。
地面上,唐堯死死盯著水窪。
就在兌話音落下的剎那——
咔嚓!
一聲微不可聞卻清晰無比的脆響,響起。
那窪清水錶面,瞬間凝結出一層薄如蟬翼的冰晶,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加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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