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整個水坑已化作一塊堅硬的寒冰，在超新星爆炸的餘光照射下反射著冷冽的光澤。
“成了！”唐堯猛地跳起來，狂喜衝破胸膛，聲音都變了調，“肖安，看到了嗎？意識操控粒子……真的可行，水分子內部的運動被減緩了！”
肖安巨大的頭顱猛地低下，把巨大無比的手掌攤到水窪邊，唐堯敲了一把冰晶放入他的掌中。
抬起巨大無比的手掌，騰雲駕霧般升到了面前，肖安的目光如探照燈一般，聚焦在那小小的冰晶之上。
那晶瑩剔透的固體，此刻在他眼中，比任何星辰都要璀璨！
一股難以言喻的電流瞬間貫通他龐大的身軀。
實驗成功了！
通往“創造萬物”、“永恆之軀”的粒子之路，並非絕壁！
這微觀世界的鑰匙，已被他們握在手中。
坤地陷入短暫的寂靜，只有那冰晶散發著幽幽寒氣。
狂喜過後，沉重的現實如同冰水，澆在肖安和唐堯心頭。
“成功了……”肖安巨大的聲音低沉下來，帶著複雜的迴響。
他凝視著掌中冰晶，又彷彿透過它，看到了那條充滿誘惑卻也佈滿荊棘的粒子之路：
“用意識，一粒粒堆砌出永恆不滅的軀體……理論上，我們擁有了鑰匙。”
唐堯臉上的興奮也迅速褪去，取而代之是科學家特有的凝重。
他推了推並不存在的眼鏡（一個習慣性動作）：“是的，驗證了可行性。但肖安，這工程量……想想吧，一個細胞就包含億萬粒子，更別說一具完整的、功能完美的人體！那需要多麼龐大、多麼精微、多麼持久的意識力？這幾乎是個體無法完成的創世偉業！而且……”
他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心前輩的警告猶在耳邊，創造出細胞，必會進化出毀滅宇宙的人類，而我們直接造人，那與創造出細胞，完全是一樣的結果啊！”
肖安沉默了。
巨大的頭顱緩緩抬起，望向那片由他親手捏爆恆星創造的、還帶著新生餘溫的宇宙。
心前輩的聲音早已消失，他似乎隱去了形跡，不想再與外界有任何關聯。但他那沉重的預言，如同烙印一樣刻在肖安的意識裡。
“教授，用意識操控粒子，避開細胞直接創造人，那樣的人，會是一個有生命的人嗎？我感覺會是一個機器人。”肖安最終開口，聲音帶著一絲失望和揣測。
“也可以按照心前輩說的，用‘現象驅動天道補全法則’先創造出細胞，再由細胞進化出人類。”唐堯突然抽了一口冷氣，“但這樣的風險太大了！心前輩的預言有可能是對的，一個失控的文明，一個貪婪的種族，代價是整個宇宙。我們承擔不起。”
肖安暗自嘆息，而鴻的神體之路，看一眼就灰飛煙滅的“永恆”，還要絕情斷欲？與肖安追求的“真實”“做人的快樂”背道而馳，也非他所願。
“那麼，”唐堯眼中閃爍著新的光芒，“我們是否……可以折中？不創造全新的生命種族，而是用這粒子操控之力，來改造、強化我們現有的、已經實質化的身體？”
肖安巨大的瞳孔驟然收縮：“改造現有身體？”
兩人原本的身體，都是入定者在意識上賦予的，在遭受超新星爆炸的引力波攻擊之後，就實質化了。
說實話，這樣的身體，人類該有的功能，它好像全都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