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安，你的身體，我的身體，都是真實的身體，都有正常人類的功能。你的只是大了而已。”
唐堯的思路倒是很清晰：
“別忘了，還有其他知覺團創造出來的身體，比如兌現在的身體，本質上是意識生化出來的‘空殼’，達不到‘真實物質’的層次，也會隨時間緩慢消散。但現在不同了，我們有能力深入到粒子層面去進行改良。”
他激動地指著那窪結成的冰塊：
“看，我們能影響粒子的運動狀態，那麼理論上，我們就能嘗試：
1、延緩消散：找到構成生化身的‘基礎粒子’，它或許是一種特殊的意識能量凝聚態，用意識力穩固它們的結合，減緩甚至停止其自然逸散的過程。
2、賦予‘真實感’：嘗試將‘規則之土’，蘊含引力的真實物質粒子的某些特性，小心翼翼地‘編織’進生化身的結構裡。但不要像艮那樣整個替換，會導致喪失變大、縮小的能力，而是區域性強化、融合，提升其物質性和穩定性。
3、修復與最佳化：當身體出現損傷或衰老跡象，我們能否深入到身體內部的粒子層面，用意識操控粒子進行精確修復？或者從一開始就最佳化粒子排列，讓身體更堅韌、更不易衰老？
總之，用粒子技術將我們現有的、能體驗七情六慾的身體，改造成更持久、更接近‘真實物質’特性、但又不觸發毀滅連鎖的‘次人類’之軀！而且還保留了生化身變大、縮小的能力，多好！”
唐堯擲地有聲地總結：“避開創造細胞生命的宇宙風險，也不走鴻那條冰冷孤寂的斷欲絕路。我們走第三條路——‘生化改造’之路！”
肖安靜靜地聽著，巨大的胸腔內，那顆由潛意識生成的心臟有力地搏動著。
唐堯描繪的圖景，擊中了他最深的渴望：保留為人的體驗，同時對抗時間的侵蝕和消散的宿命，甚至還擁有變大、縮小的神通。
他緩緩抬起手，巨大的指尖輕輕觸碰那冰冷的實驗成果。一絲微不可察的笑意，在他巨大的嘴角蔓延開來。
“好！”肖安的聲音如同定錘之音，響徹坤地，“不造細胞體，不修無情道。就用這粒子之力，改造生化身。唐堯，我們先從兌的身上，去找生化身的‘基態粒子’，然後，鎖住它，研究它，再來學習改良的辦法。”
唐堯興奮得雙眼放光，馬上轉向那個形如問號的身體。
兌跳了起來：“怎麼，你們要將我這樣的身體，變成永恆的身體？”
“這樣的身體有什麼不好？”唐堯上上下下掃視著兌，眼中閃爍著科學家的狂熱，“能無限變大，還能縮小到比粒子還小的程度，這是多麼強大的能力！
你現在缺的，只是‘規則之土’所蘊含的物質粒子的某些特性——那種‘真實感’和‘穩定性’。只要我們能成功將那些特性‘編織’進你身體的粒子結構裡，你就會擁有人類之身的所有真實體驗，觸覺、味覺、溫度感知……甚至，可能連變大縮小的神通都不會喪失。
想想看，一個既能體驗做人的快樂，又能遨遊星海微塵的身體，何等完美！”
“可是我這個身體太潦草了——”兌焦急地大喊了起來，他那問號似的身體在地上不安地扭動著，“伏麟，伏麟，你快出定，重新給我整個象樣點的身體。至少得是個人形吧，這問號算怎麼回事？”
兌的聲音在空曠的坤地上回蕩，帶著一絲滑稽的絕望。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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