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明棠抽回手,正感慨這牢房裡關的也不知是哪家無法無天的主時,裡頭少年氣急敗壞的聲音便傳了出來:“好你個廚娘,你可知道我是什麼人?你打了我……”
“莫要血口噴人,且不說我不曾打你,便說方才抓著我的那隻手,”隔著牢門,女孩子聲音清冷,語氣不卑不亢的打斷了他的話,“不論手指還是手掌皆十分粗糲,似閣下這般喊打喊殺的脾氣想也知是貴人家的子弟,這般粗糲似做粗活的手當不是你的。更何況,方才那隻手抓我之時,我摸到他的衣袍似是粗糲的麻布,貴人怎可能穿這樣的衣服?”
牢房裡,少年瞥了眼一旁沒辦成事的雙喜,目光落在雙喜的衣袍上頓了頓,哼道:“待爺出去了,給你買兩身衣裳!好歹也是爺身邊的人,免得帶出去丟面兒!”
雙喜捂著發紅的手不敢說話。
方才是主子要他動的手,說主子他自己是個男人,好男不跟女鬥,讓他雙喜動手來著。
所以,這話說的他雙喜好似就不是個男人了?
可沒辦法,主子說了讓他抓就得抓。
結果不但廚娘沒抓住,那廚娘的手還特別快,抹了油的手收回去時還順手打了他一下,那一下竟是除了捱打的他之外,誰也沒看到。
果然是做慣粗活的廚娘!瞧起來就是個尋常小姑娘的手,打起人來也忒疼了,比蒲扇大手打人還疼,不知怎麼打的。
所以莫聽那廚娘聲音清泠泠的,那模樣定生的跟個夜叉似的。雙喜摸著被打疼的手不住嘀咕。
外頭那廚娘說完這話便帶著人離開了。
雙喜苦著臉看向自家主子,聞著那兩碗放在食口的面,忍不住嚥了咽口水,對少年道:“爺,這面……”
“這面當然要吃!”少年將那兩碗麵拿起,走到牢床旁坐下來,惡狠狠道,“那廚娘如此可惡,不將這兩碗麵都盡數吞了簡直難抵我心頭之恨!”
雙喜:“……”
還有這種道理的嗎?這廚娘做的朝食主子哪次不是一人吞了兩人份的?今兒竟還尋了這樣的藉口!
“唔!這廚娘可惡是可惡了些,不過這朝食做的是真真好吃,”少年低頭,起先動作還斯文些,而後便低頭猛嗦起來,邊嗦邊道,“林斐莫要以為派出這廚娘,僅憑這點朝食便能叫我乖乖認命。呆在這大牢裡,我還是會想辦法出去的!”
雙喜看著吃獨食的少年,委屈的蹲在一邊看著他咽口水。
這大牢是想出去就出去的嗎?又不是家裡頭。主子還是莫要多想了!
……
待送完朝食回到公廚時,倒是頭一回看到有人已等在那裡了。
一見溫明棠等人回來,昨日那個來買豆漿油條的差役忙道:“可算來了!今兒朝食是面嗎?我瞧著你們案臺上有面。”
溫明棠應了一聲走到檯面後,道:“是蔥油拌麵!”
蔥油拌麵?差役怔了怔,又是個不曾聽過的新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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