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孃的杜萊小兒竟敢誆我,害我擔心一路!”
杜萊和阿玉看著昭陽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相視一看,都心照不宣地閉了嘴。
梧州隔壁的滁州是大軍駐紮的地方,那些人驚訝地發現,徐掌印的心上人與侍女一到滁州怎麼就不見了?不過略一想也能想通,軍營裡不能藏女子,更何況那女子長得那麼好看,軍營裡都是些素了很久的糙爺們,難免有人會生出異樣的心思。
等到了大軍駐紮的地方,薛懷看到他先是一驚,隨後又裝出一副擔心的神情。
“徐掌印,所幸沒有出什麼事,你不知道我都快擔心氣死了。”
徐言從善如流,笑道。
“有勞薛將軍記掛,還遣人冒險來找我,這份恩情,徐某記住了。”
他說得誠懇,表情也很真誠,薛懷竟一時辨不清真假,笑容僵硬了兩分,應和道。
“應該的,都是應該的。”
“……”
“聽說陛下來了。”
薛懷:……
果然,在這裡給他下迷魂湯,就等陛下來了好告狀,他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我這就帶你去。”
他的帳篷離昭陽的很近,就在隔壁,他卻走得有些心虛,心裡盤算著待會要怎麼給自己開脫。
從幽州過來這一路皇帝可從未露過面,自己每每去請安都是下人出來打發自己,薛懷就這樣忐忑不安地到了滁州。現在徐言回來了,都說太監少了東西連帶著心眼也小了,最是睚眥必報,他又是陛下眼前的紅人,還不知會怎樣編排自己。正想著已經到了大帳門口,薛懷硬著頭皮讓人稟報,很快皇帝身邊一直未露臉的侍女出來,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
“陛下請二位進去。”
薛懷神色微微有些緊張,踏了進去,徐言緊隨其後。
皇帝一襲青衣,玉冠高束,看到二人行禮淡淡的道了聲平身,又隨意問道。
“你怎麼樣?”
這話自然是問得徐言,薛懷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看到徐言上前一步,恭敬地答道。
“回陛下,臣傷勢已經好了很多,可回來伺候陛下。”
昭陽嘴角抽了一下。
是好了許多,自己前幾日已經深刻體驗過了。
“那便回來吧。”
“是。”
“朕問你,如何會受傷,又為何會遇突襲?”
薛懷:來了來了,就要來了。
徐言餘光掃向薛懷,很快又收回來。
薛懷:!!!
“回陛下,臣帶著一群人偷襲,未料宣王埋伏了大部分人在暗處,臣不敵,是以受傷。”
昭陽眉毛一挑,看向薛懷。
“是嗎?”
薛懷冷汗直冒,道。
“是,是這樣。”
徐言接過他的話。
“宣王善詐,幽州又是他的地盤,我們都被他算計了也未可知。”
我們?薛懷詫異地轉過來看著徐言,徐言看著皇帝,目不斜視。
昭陽聽了他的話果然點了點頭。
“確有可能,此事便罷了!”
這就過了?薛懷還有些迷糊,這件事就如此過了?令他更驚訝的是,徐言竟還會為自己開脫?那日兇險萬分,他不是不知道自己是故意的,他險些喪了命,卻還在此為自己開脫?薛懷正想著,就聽到昭陽說。
“陣前打仗,最忌諱將士離心,你們二人都是朕最信任的人,務必要齊心協力,不可逞一時氣,而行私心之舉,你們可明白?”
徐言沉穩道。
“臣明白。”
薛懷聽完昭陽的話一時間羞愧不已,漲得臉通紅。他們都知道,他們什麼都知道,卻不打算追究自己,他忽然後悔自己為了那點謠言險些害死了徐言,鏗鏘道。
“臣遵命!”
那一聲音量極高,震得昭陽和徐言都驚了一瞬,二人相視一眼,揭過此事。
昭陽道。
“薛將軍,軍情如何?如何備戰?請各副帥到朕營帳一同商議。”
“是。”
薛懷往外走,看到徐言與自己並排一同往外走,立刻道。
“徐掌印不必迴避,從此刻起,便同我們一同商討。”
徐言略有些驚訝,道。
“好。”
說完止步,目送薛懷離開,回到了昭陽身旁。
“薛將軍果真性情中人呀。”
徐言笑笑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