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政殿內燈火通明,昭陽將自己物色好的人名報給了皇帝,她自然是隻報了自己篩選過的,徐言在一旁聽得直皺眉,卻不敢冒冒然插嘴。
皇帝慣例咳了好幾聲才問道。
“這幾個人裡面,你最中意誰?”
昭陽沒想到其他,只專注回答皇帝的問題。
“回父皇,兒臣最中意的,還是岑璟。”
徐言額頭突突直跳,轉頭望去,果見皇帝凝眉思索,眼神在昭陽身上停頓。
“朕知道了,這幾個人朕會讓人下去暗查的,你們也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是。”
二人相繼退下,昭陽看著夜色,頭也不回,問徐言。
“左清應當是沒問題的吧。”
徐言走到她一旁,也看著濃墨的夜色。
“他若是這一點事都處理不了,也枉費殿下的用心了。”
昭陽向下走去,走了幾步發現徐言未跟來,回頭看去,徐言正在看著她。
“徐掌印不走嗎?”
徐言搖頭。
“臣還要檢視是否有奏摺複核,殿下先走吧。”
昭陽不再說話,轉身離去。等人徹底消失在了夜色中,徐言才轉過身朝王瑞安的方向走去。
王瑞安心細,一看徐言沒隨昭陽走就知道他有事找自己,上前低聲問道。
“乾爹有什麼要問的?”
“陛下最近病情如何?”
王瑞安看了看燈火通明的大殿,轉頭衝徐言搖了搖頭。
徐言又問。
“最近還經常見張真人嗎?”
“嗯,每日都見。”
“什麼時辰?”
“每日申時。”
徐言心中已有所想,等了片刻問道。
“明日你當值嗎?”
“不是我。”
“明日一早來找我。”
說著就朝下走去,王瑞安緊跟著兩步問。
“乾爹今夜住宮裡嗎?兒子下了值就可以過來。”
徐言頭也不回。
“出宮一趟,明日一早就回來。”
徐言做事一向有計劃,斷不會做無用之事,王瑞安雖有些奇怪,但也沒深想。
……
今日徐言不當值,便在床上補眠,睡得正香就聽得敲門聲響起。他不緊不慢的穿好衣裳開啟門,一小太監焦急地站在門口,一看到他立刻道。
“徐掌印,您總算開門了!”
“何事如此慌張?”
“陛下宣您呢,趕緊跟奴才走吧。”
徐言沉靜道。
“稍後,容我梳洗一番。”
小太監急得跺腳,卻也只能說。
“您可快些,陛下正怒著呢!”
徐言慢條斯理地梳洗完才不疾不徐地跟著小太監走。
一般太監身量都不會太高,徐言除外,因此這個小太監小步跑著,徐言大步慢慢跟著,竟也沒落後多少。他一路上無言,只安靜走路,倒讓前面焦急的小太監一時不知所措。一般這種時候,旁人或多或少,或明或暗的都會打探一下發生了何事。可他倒好,不言不語的,彷彿只是去當值。最後還是小太監沉不住氣率先開了口。
“徐掌印,您待會兒可得勸勸陛下,他都急得咳血了。”
徐言心道他哪一日不咳血,面上卻只淡淡地應著。
“嗯。”
小太監:……
又走了一段,眼看著就要到明政殿了,小太監又湊近徐言小聲道。
“徐掌印,奴才給你說實話吧,您待會兒也能有點準備。”
徐言仍舊是反應淡淡。
“嗯。”
小太監:……
“東廠厲千戶和大理寺卿在裡面呢,今日的事可嚴重了,事涉後宮嬪妃,陛下可是氣到了極點!”
徐言的語氣這才有了一絲起伏。
“嬪妃?”
小太監見他終於感興趣了,立刻補充道。
“是呀,奴才在裡面伺候著,隱隱聽到蘇秉筆的名字,也不知事情是否與他有關,您可小心著些,莫要被人牽扯了去!”
徐言笑笑,沉著道。
“多謝。”
小太監忙不迭地推辭道。
“應該的應該的,奴才一直都想來拜見您的,奈何始終找不到機會。”
徐言順著話頭道。
“你來御前多久了?”
“回掌印,半年了。”
“御前的事沒有一件是簡單的,一時抽不出時間也很正常。況且都是伺候陛下的,都是奴才,哪裡當得起拜見?”
小太監順勢輸出一頓連環好話來巴結徐言,末了才說了句。
“願為徐掌印效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