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會是誰?”
“應該是宣王在應天的人。”
“應天的人,還要能進宮的……”
她腦袋裡猛地出現一張臉。
“宇文欣?”
徐言給她夾了一塊肉,又將筷子遞給她。
“好了,別想那麼多了,先吃飯。反正不是個棘手的事兒,以防萬一還是要審一審,等審出來了,你再召吏部尚書進宮敲打幾句就行了,吏部尚書本來就對他兒子尋死覓活求來的這樁婚事不滿意,藉機肯定會教訓他兒子的,放心吧,用不著你出手。”
這麼一說昭陽便放下心來,輕輕鬆鬆地用膳。
內殿的皇帝也跟著放下心來。
“孤還真是離不開你。”
徐言知她這話是說給誰聽的,只淡淡一笑,又給昭陽夾了一塊肉。
……
初春的陽光暖暖的,照在身上舒服極了,當值的人在這個時候都會走出值房曬太陽,王奔也不例外。
常林一行十餘人,中間押著四個身材高大魁梧的男子,大搖大擺地穿梭與官道之中。
王奔遠遠的就瞧見了隊伍,卻不敢上前,甲冑碰擊聲,番子的辱罵聲,一直響個不停,有個角落開了一扇窗,不過瞬間又被王奔瞪得關上了窗。
他調整了一下心緒,掛著笑臉上前問道。
“常指揮使,這是?”
常林裝作此刻才看到他,道。
“哦,王千戶。這些都是宣王安插進宮的密探,正要押往詔獄。”
“詔獄?”
王奔問道。
“為何要去詔獄?詔獄在宮外,那不是太麻煩了嗎?”
常林擺手道。
“誒,你是不知道,詔獄審訊的手段哪裡是西廠與錦衣衛能比的,先前抓的那兩個密探,就是厲昭審出來的,這不,又讓我送到詔獄去,說是要讓厲昭親自審。”
王奔覺得不對勁,忙問道。
“等等,密探不是在宮裡的牢獄裡嗎?怎麼又到詔獄了?”
“誒,這你就有所不知,說在宮裡呀,不過是想要引出其他密探,這不……”
他往後一指,笑著道。
“這不就找到了嗎?”
王奔聽得冷汗直冒,訕訕道。
“竟是計策。”
常林見他臉色大變,又湊近他繼續道。
“要說咱們這個小殿下還真是厲害,什麼人做了什麼事,是誰的人,他心裡可是清楚得很。再加上他身邊有個徐言,徐言你知道的,誰能厲害過他?”
王奔聞言猛地抬起頭來,只盯著常林的眼睛。
“你說,誰的人?”
常林哈哈一笑,道。
“是呀,你是陛下的人,不會輕易聽從他的命令,他不就沒讓你做事嗎?”
王賁的臉色一時間變得複雜極了,常林又道。
“龐雍那廝還在西廠的時候可沒少得罪徐言,不然你也不至於被扔在這裡不聞不問。”
王賁揣摩不出他話裡的意思,正焦灼時常林已經走遠了。
……
當天下午御膳房的小太監就被帶到了明政殿,他不知自己究竟犯了多大的錯,只知道審問他的人非常兇狠,王公公剛剛告誡他,太子殿下遠比皇帝難對付得多,讓他務必要聽話。
“抬起頭來。”
小太監身子一陣哆嗦,顫抖著抬起頭。太子他見過不少回,這一回卻格外嚴肅,聲音裡聽不出什麼情緒,卻不怒自威。
“你預備如何向通直郎稟報父皇的膳食?”
小太監:!!!
他果然什麼都知道,怎麼辦,要殺了他嗎?小太監嚇得哭了起來。
“奴才,奴才什麼也不會說的,什麼也不會說的。太子殿下饒命!”
昭陽笑著道。
“怎能不說呢?既收了好處,自然要有所回報。”
小太監身子顫抖得不成樣,哭著道。
“殿下饒命呀!殿下饒命!”
昭陽笑著搖了搖頭。
“你還是沒懂孤的意思,那孤就直接告訴你。你去告訴通直郎,父皇如今吃不下飯,只靠湯藥吊著。”
小太監一聽,這是不殺自己了?不可置信地抬起頭來看著昭陽。
“可聽懂了?”
這回他是真的聽懂了,慌忙點頭。
“奴才知道了,知道該怎麼做。”
昭陽仍舊笑著,只那笑意裡摻雜了一絲嚴肅。
“你的命保不保得住,就看這件事了,你可明白其中的厲害?”
小太監慌得不行,點頭如搗蒜。
“明白明白,奴才明白!”
昭陽揮揮手,王瑞安將他帶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