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嗎?”
“走了,看那神色似乎不太甘心。”
昭陽將抄好的心經隨手扔在一旁,推來朱窗探身往外看去,外面蕭條淒涼,無甚生氣,她覺得無趣,又坐回書案。
“她是個極陽光的姑娘,敢愛敢恨,但也倔強得很,是衝著你們督主來的,不會輕易放棄的。”
“要不要奴婢把她……”
侍女用手在脖子上劃了一下。
昭陽擺了擺手。
“別傷她。”
侍女有些為難。
“可督主說過,任何威脅您安全的人都不能放過。”
昭陽從書案龐繞出來,走出書房。
暖陽下的少女明媚靚麗,一身鵝黃色的衣裙襯得她嬌嫩無比,她轉過頭來,如瓷器般白膩的肌膚在暖陽下泛著淡淡的光澤,整個如同初升的朝陽,溫暖奪目,讓人移不開眼。
侍女看得怔了,未察覺昭陽正轉過頭來看她。
“我不是也不能出門嗎?她發現不了什麼。給她一點教訓即可。從嬌養著長大的小姐,吃不了多大的苦,他對你們督主本來就有些猶豫,等吃些苦頭自然就會覺得不值得。”
“……是。”
侍女轉身欲走,被昭陽叫住。
“阿玉。”
阿玉轉過身。
“小姐。”
“快過年了吧。”
“快了,還有十幾日。”
昭陽在石桌旁坐下,將四周打量了一圈,視線停留在院角那幾朱梅樹上。
“今年過年應該不會太冷,讓他們去鎮上採買一些年貨吧,也許徐言過幾日就能回來了呢?看著家裡光禿禿一片,怪冷清的。”
阿玉聞言笑了起來。
“您想出去走走嗎?督主說過您要是想出去也是可以的,只需要改改容貌就行,只是您也只能在周圍逛逛,這段時間還是不要去鎮上的好。”
昭陽略想了片刻,還是搖頭拒絕。
“不了,王姝不是又找上門來了嗎?萬一出去被她看到,豈非自找麻煩。”
一聽到王姝的名字阿玉眼中就閃過一絲煩躁。
昭陽來日月居已經整整一個月,這期間一次都沒有外出過。說來也奇怪,很少有女子能如她這般嫻靜的。
每日定時起床,練字,看書,下棋,日日重複也不覺得枯燥,再有時間就在院子裡走走,或者倚窗發呆。她的眼神始終平靜如水,院裡的任何動靜都無法驚擾她,她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但這樣的她,總讓人覺得很模糊,就像是覆了一層面紗,看不清她內心到底在想什麼。
或許他們督主知道吧,徐言沒有告訴任何人她的身份,只告訴他們,她是日月居的主人。她們甚至還不知道她的名字,只遵從厲昭的命令叫她小姐。
“是,您要什麼列個單子給奴婢吧,我跟阿珠去買回來。”
昭陽想了想,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突然眼前一亮,笑道。
“還真的有需要的東西。”
……
出了內院,行至抄手遊廊,阿珠就在那裡等著。
“怎麼樣?”
阿玉將清單放到阿珠手上。
“讓我們去採買年貨。”
“方才敲門那個小姐呢?”
阿玉朝裡面看了一眼去,轉頭道。
“小姐說別傷她。”
阿珠不耐煩地癟癟嘴,急躁道。
“我不是質疑小姐的決定,可你看那個女人,一看就是不會放棄的樣子,日後說不定會有大麻煩。”
阿珠性子急,說話的聲音也大,阿玉連忙將她拉到了外院。
“你低聲些,小姐是說那個王小姐沒什麼壞心思,不過是愛慕督主而已,給她吃點苦頭就行了。”
阿珠一聽愈發鄙夷王姝,根本控制不住音量。
“呸,她是個什麼玩意兒,憑她還敢肖想督主?”
說完往內院努了努嘴,道。
“小姐那樣玉一般的人兒才配得上督主,她算個什麼?哪一點能與小姐比?”
阿玉趕緊捂住他的嘴,急道。
“我的祖宗,你可閉嘴吧。”
阿珠嘆了口氣,將阿玉的手扯下來,平聲問道。
“小姐還是不出門?”
“不出去,應當是怕給督主惹麻煩。”
阿珠愈發覺得昭陽懂事體貼,可又有些心疼。
“她就一直不出去,會不會關出毛病呀。”
“我看她還挺開心的,大概是真的不想出去吧。”
阿珠開啟宣紙,看到清單中的紅繩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