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水好了。”
他看了昭陽一眼,朝景楨道。
“你先下去。”
景楨將衣裳往床上一丟,紅著臉跑了出去。
徐言坐到床邊,拉過被子將她整個包住,打橫抱起往外走,床榻上的一抹紅豔吸引了二人的注意力,她們同時回頭望去,那抹鮮紅在暖陽下格外刺目,二人對視一眼,都心照不宣地笑了起來。
“昭陽,謝謝你。”
“……”
“我定不會負你的,你相信我。”
“……我相信你。”
……
跑過熱水浴昭陽覺得身子清爽不少,等徐言也沐浴過後二人才吃了晚午飯。可能是真的餓了,也可能是體力透支,二人都吃了很多。杜萊在屋外徘徊,徐言頭也不抬道。
“有話就進來說,莫要像做賊一樣。”
杜萊扭扭捏捏地走進來,只看了他們一眼,那張黑俊的臉就紅透了。
“殿下,督主,偏殿那邊動靜有點大。”
昭陽抬眸,問道。
“偏殿?什麼動靜?”
她沒記錯的話,偏殿昨晚是王易林在用。
杜萊臉紅得發燙,結結巴巴道。
“王公子非要找昨夜那個女子,說要娶回去,在東宮鬧著不走。”
昭陽與徐言對視了一眼。
“你給他找的是什麼人?”
“青樓裡的頭牌。”
昭陽:……
“既是頭牌,想來是將他伺候得很舒坦了,讓他念念不忘。”
徐言無甚反應,抬頭看杜萊。
“那個女子應該給他說了什麼。”
“說今夜不見不散。”
徐言將碗筷一放,道。
“那就對了,讓景楨以太子的名義去趕他走,並透露口風,太子有成人之美,讓他夜間再來。”
杜萊頂著兩個烏眼圈,難為情地問道。
“督主,今夜能換個人去守嗎?我,我不想去了。”
昭陽嘴角含笑,道。
“換個人就會多分危險,你堅持一下。”
杜萊也是真傻,自己都自身難保了,還想著景楨,想起景楨今早同他見面時一樣的黑眼圈,忍了又忍還是開了口。
“那能讓景楨休息一下嗎?”
屋內瞬間安靜了下來,徐言一個眼刀子掃過來,杜萊心裡一驚,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
昭陽直接埋下了頭。
杜萊眼觀鼻鼻觀心,乾脆也垂下了頭,聽到一道冷厲的聲音。
“還不走?”
他轉身欲走,就看到景楨邁了進來,立刻站定。景楨只淡淡掃了他一眼,繞過他向昭陽行禮。
“殿下,王公公來了。”
昭陽故作鎮定的抬起頭,道。
“讓他進來。”
王瑞安一進來就被這怪異的氣氛搞得有點蒙圈。
他想象中的氛圍不該是這般,至少徐言不應該這麼輕鬆,他應該是很難受的。昭陽也不該這麼嬌羞,她至少應該有些痛苦。
他們倆最最不應該的,是還能這般親密地一同用膳,發生了這樣的事,怎麼樣,不也應該低沉一段日子嗎?怎麼看他們的表現還有些甜蜜呢?
“殿下,乾爹,你們……”
徐言直接進入主題。
“什麼事?”
王瑞安睨了昭陽一眼,放低了音量道。
“陛下讓奴才來問問太子殿下,明日能照常上課嗎?”
竟是問這個,不過今日尚能以眾人醉了酒為藉口不上課,明日可沒有藉口。伴讀這段日子本來就住在宮中,若久不上課自然會引起懷疑。
昭陽想著昨夜那麼累,今夜徐言應該會好好休息,明日上課應當是沒問題的,遂輕鬆道。
“可以。”
王瑞安又看了眼徐言,見他眼神毫無波動,也沒什麼反對的意見,便準備退下,一轉身就看到景楨一臉疲態。
他不由問道。
“景楨,你怎麼了?很累嗎?怎麼黑眼圈這麼重?”
景楨被他問得紅了臉,繞過他的肩膀看昭陽,見昭陽臉比自己還紅,怕徐言遷怒,趕緊拉著王瑞安往外走。
“我哪裡黑眼圈了?不過是最近太累了沒休息好,你莫要多想。”
說話間景楨已經關上了門,拉著王瑞安一路急行至外殿。王瑞安俯下身來端詳,皺眉道。
“還說不是,你看你臉色差的。”
他想到了昨夜的事,問道。
“是不是昨夜的事讓你難受了?聽我一句勸,咱們這些做奴才的有多大本事就辦多大的事,旁地既改變不了,又何必多思?”
景楨應付了兩句,又隱晦地問道。
“話說,你真的很瞭解你乾爹嗎?”
王瑞安身子一挺,自通道。
“那是自然,我可是他唯一的乾兒子。”
“哼!”
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冷哼,王瑞安回頭,看見杜萊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自己身後,正冷臉看著自己,那神情,彷彿帶了點敵意。
王瑞安於他自然沒仇,想到厲昭隨時也是這樣一副神情,這態度應當是得了東廠真傳。出於禮貌他還是朝杜萊點了點頭,又轉過身去勸解景楨。
“你記住我說的話,莫要什麼事都往自己身上攬,我不能出來太久,先回去了。”
景楨忙道。
“你快回去吧,伴君如伴虎,莫要惹了聖怒。”
二人就此告別,景楨看著王瑞安的背影愈行愈遠,沒注意到身旁的男子也一直注視著自己。
“景楨姑姑待王公公真好。”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景楨此刻也沒有精力應付他,只淡淡的笑了一下便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