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巖秀不隨桃李伴,國香未許幽蘭換。”
徐言在腦海中仔細的思考著這句詩,突然瞳孔一震,低頭認真的看著昭陽。
“這句詩是妍妃娘娘告訴你的?”
昭陽好奇他會問這樣的問題,反問道。
“你為何覺得是母妃告訴我的?”
徐言使勁抓著她的肩膀,湊近她,深邃的眼睛直望向她的眼底,彷彿要將她看穿,他問道。
“昭陽,是嗎?”
那雙無比認真,又柔情似水的眼睛讓昭陽軟了心,她看著他的眼睛,極認真地回答他的問題。
“是,母妃走之前給我留了一封信,信的最末尾,便是這一句詩,和一朵瑞香花。”
徐言募的低了頭,握住昭陽肩膀的那雙手越來越近,昭陽有些痛,忍不住低喚。
“徐言!”
徐言鬆了手,又過了一會才抬起頭來,臉上一片平靜。
“喜歡嗎?”
“你怎麼了?”
徐言轉過身去推開了窗戶。
“沒什麼,想起了一些往事。”
“往事?”
“嗯。”
昭陽快步走到徐言身旁,追問道。
“你想起了什麼,跟我母妃有關嗎?”
徐言溫柔地撫著她的髮絲,手慢慢往下,輕輕握住她的手。
“我不知道。”
昭陽分明看到他在聽到那句詩後臉色大變,此刻卻又表現得如此平靜。
“徐言,我總覺得從來都沒有看清你過。你就像是一個蒙著面紗的神秘禮物,精緻,卻不實。你有什麼事?還是說,你經歷了什麼?”
她問得很直白。
“你經歷了什麼,才會進宮,你跟所有宮人都不一樣,你一定是經歷了什麼變故,是什麼?”
徐言一直埋著頭,把玩著她的手。
”徐言!”
徐言聞言抬頭,笑容和煦,朝她道。
“我確實有秘密,昭陽,原諒我現在沒法告訴你,等我將事情查清楚後,一定會一五一十,全都告訴你。”
“兩個人在一起,不就是要坦誠相待嗎?你有什麼困難告訴我,我或許能為你分擔呢?”
徐言偏過頭去看窗外的景色,窗戶正對著湖心,微風清爽,吹得人舒服極了,徐言道。
“過來吹吹風吧,瑞香花雖美,但香味太過濃郁,也難怪你只提取它為一位香,還參雜了其它的花香。”
昭陽認真看著他的眉眼,見他看似平靜的眼底染著抹不開的愁緒,在心底輕嘆一聲。
再給他一點時間吧,要突破那道防線,總歸還要再培養一些信任。
她往前一步與徐言並肩而立。
“是呀,香味太濃,有些悶,所以去我每次只在東宮放一株。”
說完譏誚道。
“徐掌印無所不能,卻不知此花不能一次放太多嗎?”
徐言略微尷尬地笑了笑,隨即轉過身去,看著一室鮮嫩。
“是呀,只為博美人一笑,旁的什麼都顧不得了。”
昭陽也同樣轉過身,頭靠在他垂著的手臂上,雙唇輕啟,發出一陣'咯咯咯'的笑聲,仿若山間歡悅的翠鳥啼鳴,清脆靈動,瞬間點燃了沉悶的氣氛。
“如此,倒顯得我這個美人很重要了。”
徐言拉起她的手指,指尖放在唇邊輕輕一吻。
“你本來就很重要,在我這裡,你就是最重要的。”
再多的愁緒,再多的苦惱在,這一刻,在徐言溫柔寵溺的眼神下,在一室溫情中也消散殆盡。
昭陽不自主地環住了他的腰身,頭靠在他堅硬的胸膛上。
“謝謝你,我很喜歡。”
徐言也抬起手,將她緊緊地窟在懷裡。
“昭陽,謝謝你不介意我的身份,你不知道,我簡直都不敢相信,直到現在我還有些害怕,害怕這一切都只是我自己的一場夢。夢醒雲散,才發現不過是自己的痴想,你說好不好笑,你明明就在我身邊,我卻覺得不真實,我總感覺,這樣的日子太寧靜了,寧靜得讓我有些心慌。”
他越說越激動,昭陽甚至能感覺到他胸腔的振動。
“徐言,我母妃,還給我取了個名字,你想知道嗎?
“……什麼?”
“安若。”
“……”
“安之若素,寧靜致遠。”
“……”
“守著這樣平靜的日子,我很喜歡,我前十六年過得太壓抑了,日日謹小慎微,夜夜睡不安穩,這樣的日子,我只會格外珍惜。你回來那一日,我睡了十六年最安穩的一覺,我高興,我終於擺脫在宮裡的那種日子了。”
徐言下巴在昭陽的頭頂輕輕摩挲,溫潤的暖流逐漸遍佈四肢百骸,慢慢上湧,如泉水般滋潤了乾涸已久的心靈。
他極溫柔,極細膩地親了親昭陽發頂。
“妍妃娘娘給你取這個名字的時候,大概也是希望你有一天能過這種簡單平靜的日子吧。”
提起妍妃,昭陽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