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找出幾封奏摺,昭陽邊看邊道。
“依你所見,身後之人會是誰?”
徐言又去御案另一邊的盒子裡找密信。
“不知,想不到會是誰,熟悉宮裡的情況,還能勸得動宣王。”
昭陽想了半天也沒思緒,恰逢李福帶人端了午膳過來。
“太子殿下,擺膳嗎?”
昭陽沒有胃口,正準備揮手讓他們退下,就聽到徐言道。
“為了肚子裡的孩子,多少也要吃一點,現在不吃,等議完事不知道什麼時候了,你現在的身子如何能撐得住。”
昭陽嘆了一口氣,道。
“擺膳吧。”
做的都是一些味道清淡的膳食,昭陽忍著噁心吃了一大碗,又埋頭看起奏摺,每看一封就交給徐言,徐言看過後又放回御案。
將將看完奏摺,召見的人就到了明政殿,昭陽讓人看了坐,又上了茶點。
率先問兵部尚書,
“前軍都督有什麼訊息最近有什麼關於湖廣兩地的訊息傳回來嗎?”
兵部尚書立刻道。
“無。”
昭陽又問檢察院左都御史。
“年初出巡湖廣兩地與幽州時可有異常?”
左都御史仔細回想了一下,將當初向皇帝稟報的內容一五一十告於他。
“宣王爺還是存了拉攏的心思,明裡暗裡都賞了不少東西,但這些東西去我等都如數歸還了。至於城防與政務,核心的一律未觸及到,我等也秘密查探過,一無所獲。”
“湖廣呢?”
左都御史皺著眉搖了搖頭。
“湖廣總督就表現得更是平平了,只能看到一派繁榮的景象,對了,我等密查的時候看到他們深夜在運東西出城。”
昭陽迅速抓住了重點。
“展開說說。”
“那是剛到湖廣那一日,王總督設了宴席招待我們,席間不住地灌酒,熱情難擋。臣與心腹留了個心眼,佯裝醉倒。王總督見我們醉了酒便送我們回了驛館。我與心腹覺得有異,便悄摸著出了驛館,正巧看到長長的隊伍往城門口的方向走。臣想,他們必定是有什麼東西沒運完,或者必須趕在某一日運完,不然不會冒險,在我們眼皮子底下運。”
“然後呢?”
“然後臣等一路跟蹤,卻在城外遭遇一群人襲擊,我們武力不敵,只能逃回驛館,從那以後再沒見過他們運貨出城了。”
“那他後面有沒有再提這事?”
“沒有,他沒說,臣怕他防備太重也沒提。”
昭陽喝了口花茶,瞬間覺得心裡舒坦了許多,眼神將堂下之人掃了個遍,問道。
“爾等可知孤召你們前來是為何事?”
文淵閣大學士是個年過花甲的老者,沉穩道。
“今日是太子議事,臣斗膽猜測,可是陛下身子不大好?”
昭陽朝著他平淡一笑。
“正是,父皇最近染了病,朝政暫且由孤代理。”
大梁朝就這一位太子,尚且年幼,沒有篡位貪權的必要,是以她說的話,眾人都沒有異議。
東閣大學士問道。
“宣王一直都在等待時機,可是又有了新動作?”
昭陽閉了閉目,靠在御椅上,睜眸那一瞬間,眼中一片清明,她將視線移向禮部尚書。
你給大家說一下雲夏國最近的動向。
禮部尚書起身道。
“雲夏國最近屯兵動作有點大,使者打探不到實質的訊息,雲夏國內一致統一口徑,是太子母族在招兵。”
徐言冷笑一聲。
“好一招聲東擊西。”
昭陽順著他的話道。
“打著太子母族招兵的幌子,便能轉移視線,讓眾人以為是要內亂了。”
在場所有人都知道,這個時候招兵是什麼目的,昭陽道。
“大家不妨將此事與宣王和王總督最近聯絡密切一事放在一起想。”
文淵閣大學士想了想道。
“臣先前曾向陛下進言,湖廣總督手握三十萬大軍,宣王屯兵十萬,若在加上雲夏國,他們至少有六十萬可供調遣的軍隊。”
昭陽問兵部尚書。
“大梁可供調遣的兵士有多少。”
“臣也稟報過陛下,大梁全國有兵士百餘萬,可現下能立刻就呼叫的,也只有六十餘萬,此仗若打起來,必是場硬仗。”
殿中忽地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地看著這位小太子,看他如何決策。
昭陽的神色忽然變得硬朗起來,眼神尖銳無比。
“這場仗是避免不了的,唯一能做的便是再拖延一點時間,讓我們有足夠的時間,聚焦齊更多的是兵士戰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