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霖聰一邊咀嚼著乾澀的餅子,一邊就著清水潤喉。獨孤一直默默跟在盛霖聰身邊,安靜的啃著幹餅,“來點水?”說話間,盛霖聰將手中水壺遞了過去。
獨孤接過水壺,淺喝了一小口水,突然開口說道:“你娶了個好妻子。”
聞言,盛霖聰微微一怔,隨即,溫暖的笑意在臉上盪漾開來,“當然了,這還用你說,”他的話語中帶著不加掩飾的自豪。
“今天早上你妻......王妃找到了我......”
時間回到清晨,李若初比往常更早地醒來,輕手輕腳地完成了洗漱,沒有驚擾到仍在沉睡的盛霖聰,洗漱完畢後就悄悄推門而出了。在後院,李若初見到了獨孤。
“您應該就是霖聰說的獨孤大俠吧?”李若初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
“嗯,你可以直接叫我獨孤。”他神色淡然,語氣平靜,“我之前見過你,你是盛霖聰的妻子。”
“嗯,我叫李若初,”她微微欠身,語氣溫婉而堅定,“霖聰和我講了很多關於你的事蹟,我知道你是高手,也是個好人,我很開心霖聰身邊有你這樣一位高手保護他,也很安心。”
她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憂慮:“我知道這次的苗族之行兇險萬分,但是霖聰執意要去,若初斗膽相求,望獨孤大俠在危急時刻護他周全,倘若......倘若當真到了萬不得已之時,還請大俠以自......”
“這本就是我來他身邊的目的。”獨孤沉聲打斷,語氣堅定,“只要我尚存一息,必護他周全。”
“若初先行謝過獨孤大俠了,”李若初朝著獨孤深深施了個萬福,獨孤坦然受之。
聽過了獨孤的講述,盛霖聰臉上笑意越發溫柔,“所以我怎麼能不喜歡這樣的她呢?”
“我們這次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危險吧?”這時,賀焰開口說道,“畢竟我們這麼多兵力呢,要是苗族人不知天高地厚,我們就踏平他們,好讓他們知曉我們雲州軍的厲害!”
“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保住你的性命,至於其他人......”獨孤略作停頓。
“那就可以了,”馬濤立馬接話道,“我們可以自保,只要保護好王爺就行了。”
“其實我也沒那麼弱的,也能稍微自保一下的,”盛霖聰插話道,聞言大家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獨孤的嘴角也不自覺的微微上揚。
稍作休整後,一行人再度出發。
三日光陰轉瞬即逝。這一路,盛霖聰率領萬餘鐵騎日夜兼程,除了戰馬必須休整的短暫時刻,幾乎未曾停歇。
第三日夕陽西沉時,寧南郡的城牆終於映入眼簾。獨孤勒馬遠眺,只見城頭旌旗獵獵,暮色中透著一絲肅殺之氣。他側目看向盛霖聰,發現這位年輕藩王雖滿面風塵,眼神卻愈發銳利。
寧南郡城門下,郡守劉大禮領著數十名文官早已恭候多時,武將卻只來了零星幾人。見盛霖聰率軍而至,劉大禮連忙上前,領著眾人深深作揖:“下官參見王爺!”
盛霖聰端坐馬上,目光緩緩掃過眾人。他並未下馬,只是微微抬手示意眾人起身,聲音沉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張奎何在?”
“回王爺的話,”劉大禮躬身答道,“張將軍正率軍與苗人在邊境對峙。這幾日接連交戰,幸得張將軍指揮有方,我軍將士奮勇殺敵,已將苗人逼退至邊界。若非王爺英明,及時派兵增援寧南,後果當真不堪設想。”
盛霖聰目光一凜,接連發問:”我軍傷亡幾何?邊境百姓安置如何?”
劉大禮身子又矮了幾分,聲音發虛:“這......具體的傷亡情況,還需詢問張將軍。至於百姓的安置情況嘛,下官已派人前去處理,只是......具體情形尚未稟報。”
盛霖聰眉頭微蹙,語氣轉冷:“即刻調撥帳篷、糧草、飲水,火速送往邊境。”
“是是是!屬下一會兒就吩咐下去。”劉大禮連連應聲,諂笑道,“王爺連日奔波,不如先稍事歇息?下官已備好住處,也安排了......”
“劉大人,”盛霖聰冷冷打斷,聲音如冰,“‘即刻’二字,可是本王說得不夠明白?”
“屬下這就去辦!”劉大禮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還未至夏後背卻已溼透,身後文武官員見狀,紛紛伏身下拜,一時間鴉雀無聲。
盛霖聰望向武將,語氣不容置疑:\"帶路,去邊境。\"
夜色如墨,天幕沉沉不見星月,唯有涼風拂過曠野。
雲州邊境之上,連綿的營帳燈火通明,宛如大地綻放的點點星火。俯瞰之下,恰似一朵朵璀璨的夜花,在黑暗中倔強地綻放。
中軍大帳內,燭火搖曳。一位身材矮壯的中年將領左手緊握刀柄,右手在沙盤上指指點點。他時而與身旁副將低聲商議,時而緊鎖眉頭。
“將軍,”一位面容憔悴的將領上前一步,聲音沙啞,\"這兩日我軍傷亡慘重。苗人騎兵來去如風,太過強悍,野戰實在難以抗衡。若非援軍及時趕到,只怕......\"他頓了頓,接著說道:“末將建議即刻退守城中,依託城防與苗軍周旋。畢竟苗人素來不善攻城,我們大可等待援軍......”
話音未落,另一位身材魁梧的將領猛地拍了一下沙盤:“不行!”他聲如洪鐘,“要是我們此時退兵,邊境百姓怎麼辦?這幾日好不容易讓他們喘口氣,難道又要眼睜睜看著他們慘遭苗人屠戮嗎?”
帳內一時寂靜,唯有燭火搖曳,在眾人臉上投下明暗不定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