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見顧殞抱著孩子與謝南喬大步走來。
兩人身邊還跟著顧承澤。
顧殞一隻手摟著孩子的小身體,另一隻手輕輕託著她的後腦,微微垂了頭,小心翼翼又極盡保護。
顧承澤左邊肩頭掛了兩個奶瓶,一個用來喝水,一個用來喝奶。
手上抱著冷熱水保溫壺,水壺帶子同一個大布口袋的帶子掛在另一邊肩。
大布口袋裡裝滿了尿不溼、溼紙巾、口水巾等等一應嬰兒用品。
身上掛件太多,走起路來晃晃蕩蕩。
謝南喬依著顧殞邊走邊不時摸摸孩子的臉,任誰看,都是幸福的一家四口。
“承澤,你把東西給我,我來拿吧。”
謝南喬似乎看不過,出聲道。
“不行!”顧承澤一口回絕,“我說過要照顧和保護妹妹的!”
他把東西摟得緊緊的,生怕謝南喬搶走似的。
終究是親生的,時妃對自己這個兒子太瞭解。
他怕自己沒有價值,會被謝南喬嫌棄。
原來他對謝南喬已經上心到了這個地步!
顧承澤小時候曾經對她也這麼在意,生怕累著她,總要皆盡所能幫她減輕負擔。
一度,她以為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母親。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不再關心她的呢?
似乎從顧殞帶他參加了一次有謝南喬在場的聚會。
自打那次聚會回來後,他掛在嘴邊的“媽媽怎樣怎樣”變成了“南喬阿姨怎樣怎樣”。
開始變得對她愛搭不理,眼神也慢慢挑剔。
顧承澤最初變心的時候,她整晚整晚睡不著,頭髮大把大把掉。
一想到父子倆迷上的是從小欺負她,更是害得她母親慘死到如今還揹負著第三者名聲被人詬罵的女人的女兒,心臟就絞著痛。
她求過顧承澤不要接近謝南喬,顧承澤反而越發疏遠她。
往事不堪回首,時妃不想再添彼此間的尷尬,折身領著張姐從另一側門走出去。
剛走過轉角,眼前就閃過一道靚麗背影。
是熟人!
心一沉,她連忙把小糰子遞給張姐,“在這裡等我一下,我去見個人!”
說完,轉身跟著那道身影跑去。
追了兩個拐彎才追上。
“小雪!”
時妃叫著,心潮澎湃。
前行的身影停下,轉回頭看到她時,漂亮的臉上閃出厭惡。
抬腿,又走。
時妃急了,跑過去拉住她,“小雪,你怎麼在醫院?是你病了還是……”
時妃低頭,瞥見她單子上的名字,心口狠狠一跳。
“他得了什麼病?能帶我去看看嗎?”
“關你什麼事!”柳雪妃嫌惡地推開她。
“小雪!”
時妃急不可耐,還要追她。
柳雪妃陰狠的目光刺過來,“想他死,就儘管跟!”
眼睜睜看著柳雪妃越走越遠,時妃僵著身子停在原地。
即使極度想知道那人的身體狀況,到底沒有了追的勇氣。
心卻焦到了極點。
好一會兒,才想到徐凌峰。
“師哥,我在醫院碰到小雪,老師好像病了,病得……很嚴重嗎?”
時妃聽到自己的聲音在顫抖,音破得無法拼湊。
直到徐凌峰告訴她,老師只是做了個體檢,時妃才得已將碎成塊的心臟重新拼湊起來。
掛了電話,手指卻還是抑制不住顫抖。
想著柳雪妃臉上絕決的恨意,慢慢捂了臉。
時妃失魂落魄走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