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他猛地將鋼刀插在面前的木桌上，刀尖沒入桌面數寸，整個桌子都劇烈一晃。
臉上的橫肉不受控制地劇烈抽搐。
那雙本就兇悍的眼睛裡，燃燒著幾乎要噴薄而出的實質性殺意。
“傳我命令。”
“讓劉杜還有在山裡面巡邏的兄弟們立刻來見我。”
“記住，不要驚動任何人，尤其是黃四虎院子裡的那些雜碎。”
張勁低頭領命，轉身走出了大堂。
張峻緩緩站起身，走到桌前，他雖然很想直接弄死黃四虎。
可他不會像黃四虎那麼蠢。
他要設一個局，他要讓黃四虎在最得意的時候，墜入最深的絕望。
他要讓那個叫秦錚的傢伙知道，臥牛山，到底是誰的地盤！
天色剛矇矇亮，一層薄薄的晨霧如輕紗籠罩著山林。
下河村後山的操練場上，卻已經人聲鼎沸。
秦錚揹著手，站在一塊高巖上，目光冷冽地俯瞰著下方。
他面前，三十個精壯漢子分成了兩隊。
其中二十人，人手一杆嶄新的震雷銃。
他們是秦錚親手挑選的火銃隊。
另外十人，則腰間掛著一個個黑乎乎的陶罐。
那是塞滿了火藥和碎石的手捧雷，是攻堅的利器。
“準備！”
秦虎沙啞的吼聲在林間迴盪。
他親自擔任火銃隊的第一排射手。
火銃隊最前排的七人立刻舉槍，槍托抵肩，動作已經有模有樣。
“放！”
砰！砰！砰……
連綿的巨響炸開，震得林中飛鳥驚起一片。
濃烈的白煙瞬間瀰漫開來，刺鼻的硝石味鑽入每個人的鼻孔。
百步之外，一排充當靶子的草人身上，草屑紛飛。
“第二排，上前！”
第一排的射手立刻後撤，熟練地從腰間的皮囊裡掏出紙殼彈藥。
用通條開始清理槍膛，裝填。
第二排的七人踏前一步，舉槍，瞄準。
“放！”
又是一輪齊射。
火力幾乎沒有中斷。
秦錚身旁，秦龍的眼睛亮得嚇人。
他不像其他人那樣只盯著靶子。
他的目光在三排士兵之間來回掃視，看著他們裝填、上前、射擊、後撤的整個流程。
“老爺，此法……簡直是神來之筆。”
秦龍的聲音有些乾澀，“尋常弓箭手，哪有這等威勢，又哪能如此連綿不絕？”
秦錚沒有回頭，淡淡說道：“再厲害的武器，也需要用它的人。”
他目光掃過隊伍，一個新兵因為緊張。
裝填時手抖得厲害，火藥灑了不少。
秦錚眉頭微皺。
這還不夠。
僅僅是威力，嚇不倒臥牛山上那些刀口舔血的悍匪。
他要的是紀律，是鋼鐵般的紀律。
是哪怕刀架在脖子上，裝填的手也不能抖分毫的絕對冷靜。
訓練結束，秦錚將所有人召集起來。
他用一根樹枝，在溼潤的泥地上畫出了臥牛山的簡易地形圖。
“都看清楚。”
他用樹枝點了點代表山寨大門的位置。
“火銃隊，你們的任務不是衝鋒，是壓制。”
“看見那兩個瞭望塔了嗎？”
他點了點地圖上的兩個高點。
“還有寨牆上所有露頭的敵人，都給我用三段擊，讓他們抬不起頭來！”
“秦虎，你帶第一隊，封死左邊，秦龍，你帶第二隊，盯住右邊，我要讓他們連露頭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