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濃得化不開。
張峻的親信張勁,帶著兩個精悍的手下,潛入到了二當家黃四虎的院落。
院子裡燈火通明,與山寨其他地方的寂靜形成鮮明對比。
“他孃的張峻!給臉不要臉!”
黃四虎粗野的咒罵聲隔著院牆都能聽見。
“不就仗著自己坐了頭把交椅!早晚有一天,老子讓他給老子舔鞋底!”
院中,酒氣沖天。
黃四虎正和他那幾個心腹圍著石桌大口喝酒,大塊吃肉。
一個個喝得面紅耳赤,防備鬆懈到了極點。
幾個負責看門的嘍囉也醉醺醺地靠在門柱上。
張勁對著身後兩人比了個手勢。
三人身形一晃,翻過院牆,落地時沒發出一絲聲響。
他們避開光亮,貼著牆根的陰影,熟練地繞到臥房的窗下。
臥房裡一片漆黑。
張勁側耳傾聽,確認無人後,三人魚貫而入。
臥房內,一股濃烈的酒味混合著汗臭撲面而來。
“床頭後面那面牆……暗釦在第三塊磚的左下角……”
張勁走到床頭,伸出手,在那面牆壁上摸索。
找到了第三塊磚,手指在左下角輕輕一按。
“咔噠。”
牆壁,竟然真的向內側平移開一道縫隙。
一個手下立刻從懷中取出火摺子,吹亮了湊上前。
微弱的火光照亮了牆後的空間。
那是一個不大的密室。
裡面沒有金銀財寶,只有冰冷的殺器。
幾十把嶄新的鋼刀整齊地碼放在木架上。
旁邊,還有五六副完整的鐵甲,甲片層疊。
這些兵甲的制式,與山寨庫房裡的完全不同。
顯然是私下采購的,而且是足以武裝一支精銳的數量。
證據確鑿。
張勁沒有半分停留,他從架子上抽出一把鋼刀。
刀一上手,他就感覺到了分量和那股逼人的鋒銳。
好刀!
他將刀遞給一個手下,然後示意另一人將牆壁恢復原狀。
整個過程,三人沒有一句交流。
他們悄然退出臥房,關好窗戶,彷彿從未出現過。
聚義廳內,火盆裡的炭火燒得正旺,發出“噼啪”的爆裂聲。
張峻獨自坐在虎皮大椅上,手裡把玩著兩顆鐵膽,面沉如水。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
每一秒都像是在他緊繃的神經上緩慢拉鋸。
突然,張勁從大廳門口的陰影中滑了進來。
他單膝跪地,雙手將一把鋼刀高高舉過頭頂。
張峻的眼珠動了動,目光落在刀上。
他沒有立刻去接,而是死死盯著張勁的眼睛。
張勁微微點頭。
夠了。
一個動作,已經說明了一切。
張峻伸出手,接過了那把鋼刀。
他用拇指輕輕一彈刀刃,一聲輕鳴,清越悠長,在空曠的大廳裡迴盪。
好刀。
比山寨庫房裡那些用了多年的破爛玩意兒強太多了。
他甚至能想象出,黃四虎拿著這樣的刀,帶著他私藏的兵甲,裡應外合,將自己砍成肉泥的場景。
“呵……”
張峻的喉嚨裡發出一聲低沉的。
他最後的僥倖,被這把冰冷的鋼刀徹底斬碎。
剩下的,只有被最親近的兄弟背叛後,那股深入骨髓的寒意和滔天怒火。
他信任黃四虎嗎?
當然不完全信。
但他從未想過,黃四虎的膽子居然這麼大,敢勾結外人,要奪他的位置!
他張峻,差點就成了那個被溫水煮死的青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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